冬日的清晨灰暗,乌云浓重遮蔽天日,冷风荒草,残雪枯树,但街上仍是人来人往,混杂着小贩的吆喝声,热闹非凡。
卿绾此次出来忘了带围脖,面对扑面而来的冷风,结结实实打了个寒颤。
自从她和那八个男人在一起后,便回到了北晋,在桐下城附近的小镇上找了处宅子安顿下来,没过多久,恢复女儿身的母亲和父亲也跟了过来,隔着她住的宅子两条街外也买了个小院子。
因她一出生就带着母亲的毒,导致母亲对她一直很内疚自责,即使这些年她不愿生孩子,母亲即使不赞同她的做法,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常常对着她失望叹气,也弄的她心情郁闷。
淼淼是姐姐和颖川王的孩子,颖川王与姐姐成亲后,便随姐姐住在了桐下城,姐姐看似冷心冷肺,不动情则以,一动情就是常说的恋爱脑,两人夫妻情深,常常开小灶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经常把淼淼送到父母这边住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想起有这个儿子了,就把他接回去。
有段时间淼淼还哭着跟她说:“小姨,你告诉我,我娘和我爹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呜呜?”
卿绾揉着他的头,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跟他解释了大半天,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才让这个小鬼相信他爹娘没把他扔了,最后还放肆的嘲笑他淼淼真是个敏感的爱哭鬼,跟小姑娘一样就知道哭。
然后淼淼又被她欺负哭了,大哭着找他姥姥理论,她也被娘亲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这时,一只软软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指头,软的像初生的猫崽儿脆弱易折,卿绾低下头,正好与小孩高高扬起的脑袋对视,她抿了抿唇:“你冷啊?”
小孩摇了摇头,但他个字矮,只得用举着双手把她的一只手包裹在里面,望着她甜甜的笑起来,还像荡秋千一般甩了甩。
卿绾这才明白明白他的用意,这小孩是瞧她冷,特意来给她暖手的,只是这么小就会察言观色……恐怕他之前的日子并不是太好过。
虽然卿绾没生过宝宝,但她也知道小孩子软软糯糯,奶声奶气的样子最可爱了,而且黏人又不讨厌,比那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抱着舒服多了,况且,她自己也想做母亲的,也想儿女在她膝下撒娇,亲他们的脸,和他们一起欺负他们的爹爹,可是想着她要生八个孩子,小半辈子的时间就花在了孩子身上,想想就有些膈应……
她收回心中的杂念,抽出手:“谢谢,我不冷。”
她又走了几步,才发觉身侧空荡荡的,回头一看,那孩子还站在原地,委屈的盯着她,小嘴瘪的泫然欲泣。
卿绾有些头大,她走回去,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揉着他的脑袋,把他扎好的两个丸子头揉成了个鸡窝,才柔柔说道:“干嘛呢?不跟我走,我可抱不动你。”
小孩抓着她的衣角,把瘦弱的身体挤进她的怀里,在她面前蹭了蹭,还大胆的抱住她的脖颈,挂在了她的身上。
真是……得寸进尺……
不过他这么瘦,也应该不会太重吧。
试试嘛,就抱一会儿,反正抱不动放他下来就是了,卿绾双臂托住他的小屁屁,慢慢的把他抱了起来。
唔,穿了棉袄还不重嘛,小孩开心的在她脸上吧唧了一口,“啊啊”的口齿不清的笑起来,可惜了,是个哑巴,今晚让君离夜给他诊脉瞧上一瞧。
程柳看见卿绾抱了一个孩子进来,明显的惊呆了,她脸上一会白一会青,对独孤萧何使了个颜色,独孤萧何会意,上道的接过卿绾怀中的小孩,往里屋去。
程柳拉着她的手,一脸心疼的说道:“我的儿啊,这个孩子是不是那些男人的私生子?真不要脸,孩子都敢往家里带了,娘早就跟你说过,让你早些生,你偏不听,这下可好,这气你就这么受着了?我可不同意,告诉我这是谁的孩子?”
卿绾笑嘻嘻的说道:“娘你说什么呐,这是君离夜在路上捡的,是个哑巴,已经让人找他的父母了。”
程柳松了口气,柔声道:“娘一大把年纪,差点被你们吓坏了。”
当日卿绾的娘下葬时,也不过三十来岁,虽得灵丹妙药使腐败的身体起死回生,但容貌也不能恢复至当初年轻的模样……即使现在看起来像个五十来岁的妇人,有了细纹和白发,但架不住凤眸清澈明亮,五官依然柔和美丽,眉目流盼间,掩盖不住她风华绝代的气质。
“我错了……本想给你们个惊喜的,淼淼不是来了吗?我就把他带过来给淼淼作伴。”
“你侄儿虽然爱哭,可是个混世魔头,听说桐下城就没哪家的小孩和他玩,你姐姐也是头疼不已,所以这次提前送了过来。”程柳也为这个外孙担心,这个外孙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浑,在亲人面前表现可乖了,可对外就……
“他脾气浑,丢给殷厉修理几日就成了,还不信治不了他。”卿绾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殷厉小时候也是个小霸王,淼淼见了殷厉,跟猫见了耗子一样胆小,正好把淼淼给他,以毒攻毒。
“可别,你姐姐和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