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审问舒沅的是镇上的县老爷,五十多岁的年纪,顶着圆滚滚的肚子,头发花白,长长的胡子修剪整齐,活了大半辈子还混在县令这个官职,要么是无心仕途,平安到老的精明人,要么真是毫无建树,满脑子浆糊的糊涂人。
舒沅并不在意县令,而是他旁边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他面貌颇为英俊,目光凌厉有神,带着迫人的傲气。
县令只是问了她几个简单的问题,先是询问了她的身份,之后无一例外跟虎符有关。舒沅应对自如,但这个锦衣卫这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仿佛没人能从他眼底捏造谎言。
锦衣卫问道了她和荆逍玄的关系,舒沅说道:“山里的孤女,荆逍玄被正道打落悬崖的时候,我救了他,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山,只知道他把我掠了出来。”
“江湖中人谁不知道,荆逍玄喜欢的是玉竹,他怎么会掳你?”锦衣卫眉头紧皱,怀疑的打量她,虽然这个姑娘很美,但他相信荆逍玄的人品,他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我也不知道,你可以问他,大人。”舒沅不卑不亢,淡淡的说道。
“你既然说是虎符是荆逍玄偷的,可有证据?”
“没有,大人。”
“那你怎么敢……”那人似是动怒了,扬眉冷冷的看着她。
“大人,抛开我与他的恩怨不谈,这件事无论如何跟荆逍玄脱不了关系,虎符莫名奇妙出现在家中,不是个偶然。”
“既然你没有证据,为何还认定虎符就是他偷的?”
“大人,你很相信他是吧,我每说一句对他不利的话,你都会反驳我,或许他在你心目中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可是他在我眼里不是,他比强盗还要恶劣,他偷虎符的动机在我看来是与某个人达成了协议,因为虎符之于他没有半点用处,而那个人给他的好处就是想要帮他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就像你所说的,他不能放弃他所爱的玉竹。”
“他当初既然愿意能代替玉竹死去,就不会还有如此的野心。”
“可是他并没有死,他活了下来,还活得好好的,自从他不是武林盟主之后,他什么都没有了,若是大人你突然失去你的官职,你会怎样呢?人心都是会变的。”
“也有可能是其他人栽赃嫁祸。”
“不惜以身犯险惊动朝廷,就是为了除掉一个荆逍玄吗?据我所知,他的一些死对头都是江湖中人,江湖人自有江湖的规矩,犯不着绕这么大的圈子除掉他。”
那人沉默良久,对县令说道:“这事儿疑点颇多,先把这女子关起来,容我查明后再做处置。”
县令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恭敬的说道:“是,印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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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承带了一坛子好酒和一只烧鸡去牢里看望荆逍玄,荆逍玄一见他,连忙站起身,问道:“她还好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印承脸色忽阴忽晴,他沉默了一会儿,将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跟他说了。
地牢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一个是无话可说,一个是不愿多说,荆逍玄贴着墙壁,缓缓滑落,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他此时颓丧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笑,甚至是可怜。他如今形容狼狈跟印承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意气风发,运筹帷幄的英姿已是大不相同了。
尽管荆逍玄又惊又怒,他知道舒沅恨他,可他万万想不到她会如此的恨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他身败名裂,但面对舒沅的指认,他只有隐忍,他除了忍着,别无他法。
“荆兄,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
“多谢。”他接过烧鸡,嚼也不嚼的就往下咽,嘴里都是油腻腻的烧鸡味,久不进食的胃里一阵痉挛,他觉得反胃的很,又稀里哗啦的呕了出来。
他灌了一口白酒,又抓着烧鸡狼吞虎咽起来,吃了吐,吐了吃,一顿下来,他根本没吃进去任何东西,还是觉得很饿。
印承暗暗叹息,低声说道:“荆兄,你和舒沅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我们是夫妻没有过节。”
印承无奈的说道:“她说你是偷虎符的贼,可你说你并没有偷虎符,但虎符毕竟是出现你家里,而你又对她这般殷切关心,加之她身世成谜,你又不肯透露你们之间的关系,令我不得不怀疑她是前朝余孽,故意利用你来盗取虎符。”
他冷笑一声,嘴里回味着“前朝余孽”这四个字,突然冷冷的说道:“这跟前朝余孽又有什么关系?”
“当年前朝胡皇后在先帝攻进大明宫时,诞下一个孩子,不知道是男是女,但是这个孩子被乱党带着逃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先帝至死都在追查那个孩子的下落,就在前几个月,其余四洲的虎符皆被盗走,只剩下岭南王手中的虎符,岭南王担心虎符被盗,在谋士的建议下将虎符换成了假的,就是被盗走的那一个。”
“前朝余孽偷盗虎符是为何?”
“五洲的虎符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