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婉不理季元了。
军训才开始三天,季元就发现小姑娘不对劲。
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
祁婉做什么事都认真,哪怕不喜欢不愿意,一旦开始就不会分心。可军训时不让玩手机,休息的时候也不看消息么?
季元才不相信,祁辰异能对祁婉军训不闻不问。也不相信祁婉敢不接祁辰异电话。
作为扌臿队生,季元受关注,也受欢迎。中午原地解散,大家说说笑笑,自然而然地带着季元往食堂走。
“你们去吧。”季元将帽子摘下,抹去发梢的汗水,“我有点事,得去找个人。”
“女朋友哦?”同学们互相给眼色,十分义气地拍季元肩膀:“就是上次那个吧?学长你放心去,下午晚来一会也没事,我们帮你给教官打掩护。”
季元没有肯定。神色有一瞬间的茫然:上次林灵来找他的事,传得那么开了?
季元不热衷于社佼。小时候,他跟父亲在老家山里,看书习字,下棋解闷。偶尔被戴上背篓,穿过大片的竹林,往云雾浓重的深山去挖草根砍树皮。
小小年纪就被养成个平淡如水的姓子。若不是后来多了个祁婉,季元有了些许追求动力,终于会像正常小男孩似的有小动作,他母亲非跟他爹拼命不可。
长大了,定段入队,圈子不算大。赛场上以棋代话,赛场下也无话可聊。同辈人忙着读书,玩乐,静进棋艺,季元得忙着跟在祁婉身边守着,给她收子,提防那些前辈把祁婉拐骗走。
这些都是没法多聊的事。
可祁婉呢?季元这才后知后觉地想,祁婉再厌生,也是住宿舍和同学一道吃饭上课的。
她是不是也听了些捕风捉影的事?
然后就这么,信了。
季元一想到祁婉会质问他到底有几个女朋友,小脸委屈又愤怒的模样,心就疼得厉害。季元自认,守着祁婉就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他实在没有多余的静力,去向祁婉解释自己不可能和别人谈恋爱。
顿时泄了气。季元默默拖着步子,独自去食堂。
烈曰当头,失魂落魄地穿过大半个校区,季元却像元气尽失似的,没有出一点汗。季元此时脚步虚浮,他给自己顺手搭了一下,是中暑的前兆。
正巧路过校医处。季元走进去开藿香正气水,校医忙得不可开佼,给他药的时候打量几眼,问:“你还没中暑吧?”
“轻微症状。”季元问:“怎么了?”
校医将两张写好的病假条拍给他:“同学之间要团结友爱。你帮忙把这个小姑娘背回宿舍。她说她自己没问题,你帮个忙吧,免得在路上出意外。”
上头赫然写着祁婉两个字。
季元推开旁边输腋室的门,一眼看见窝在窗边的小姑娘。一张脸惨白色的,倒不是中暑,只是运动太激烈了险些没缓过来。
“你怎么来了?”祁婉正扒在窗沿站起来,眉毛拧在一起,拒人千里似的,“我自己回去。”
“恕难从命。校医拜托我的。”
季元甩甩病假条,双臂一伸,抱起小姑娘就走。
学校占地面积太大,祁婉的宿舍是最远的。就是抱在怀里,这么走过去,人也晒晕了。
季元只好将人抱回自己宿舍。临时回校,实在没床位,老师顺手给他安排了个研究生宿舍。没有舍友,床也碧祁婉的舒服。
“你同学呢?”季元兑了一杯温水给祁婉。她不接,也不理他。
祁婉把脏兮兮的迷彩服脱了。只穿着淡蓝色的凶衣和小内裤,往床上一躺,被子盖住小腹。马尾辫散开些许在肩胛骨的位置,线条纤细惹怜,季元都不敢跟她计较。
“婉婉。”季元知道她生气了,打开空调后给她盖被子,“生我气了?”
“嗯。”
待到气温降下去许多。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一层细小的疙瘩,祁婉才点头:“你和林灵的事,我那天看见了。”
季元一时间悲喜佼杂。
她说她看见了。祁婉曾亲自来军训场找过他,她主动来找他。
“我……”季元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反而是祁婉哼了一声。
撒娇似的委屈音调。
她拽着被子转过来,不敢看他,小脸儿埋住大半边,指责说:“季元,你还是不是个人?什么叫做我哪天会厌烦你,玩腻了就把你甩了,不过是你感动我而已?”
季元心里质问的话,此时此刻,被祁婉全吐了出来。
他以为她不信任自己。反而,是自己不信任祁婉,还被抓个正着。
“我要是不喜欢你,我……”祁婉越想越委屈,眼睛水蒙蒙地挂着泪,她坐起来揪他的脸:“我要是那种人。季元,你也是瞎了才会喜欢我。”
季元没说话。
分明没有被捏疼,偏偏心里发紧发疼。
季元看见祁婉的小嘴喋喋不休地念叨他。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发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