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办公室,风格朴实无华,白se的墙壁,深棕se的家具。里面有写字桌电脑书柜,文件夹摆放得整整齐齐。唯一让人吃惊的是,房间中央竟然有张床。
床上甚至还有个nv人。她正在一边打滚一边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与房间的整t气氛格格不入。没有人问她究竟在高兴什么,她就这么孤单地兴奋着。
应和着她的笑声,是肃穆的新闻播报声音,速度极快的英语。内容是一则讣告。
nv人的上方,正在悬空展示着讣告里si者的遗照,和她的模样完全相同。
这时通讯器响起来了,老式的滴滴声。床和nv人立刻消失了。
“喂,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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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钱榆从没当过重要人物。
托客户的福,偶尔她能在电视上有个一秒半秒的露面机会,路人甲而已,只是被镜头无意之中扫过。
这还是第一次,钱榆在新闻里看到了自己的照片,c位出镜的绝对主角,享受着持续四五秒的聚焦镜头。
钱榆早就出名了,笔名广为人知。可真实的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除了家人朋友,从没被人另眼相看过。
这些年来,钱榆不断地给自己洗脑,不谋权不图名,安全第一。因此,进了最高权力部门的暗中通缉名单的同时,她却获得了长达数年的天l之乐。
如今钱榆发现自己终究还是个俗人,难免有些虚荣。
当然,这是在国外的新闻里。
在国内的新闻里面,她的照片还和从前一样,仅仅被镜头一扫而过。因为她不过是个si于车祸的普通人,很惨烈的连环车祸。尸t说面目全非是轻的,全身都被烧焦了,再厚的马赛克都挡不住画面上的恐怖感。
车祸的时间和地点都选得很合理。
在被捕之前,钱榆出差了五天。她原本计划工作结束后在当地玩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家,所以改签了机票。被逮捕的时候,她才刚回到家里两个多小时,孩子已经在婆婆家里睡着了,她没见到。
如果按照既定的行程,她确实有可能赶上这场不幸的车祸。
保险公司理赔了一大笔钱。这让钱榆心里多少有些安慰。她对不起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这可以算是给他们留下了抚养费。
在国外的新闻里,钱榆自然是不幸被政府下了黑手的可怜人,甚至有人怀疑,全车人都因为她而枉送x命。
连续好几天,钱榆都是国外新闻的头版人物,她的作品因此而更加走红。然而,她之前从没因为这些东西获得过一分钱,以后也不能。
偶尔,钱榆也会为这巨额版税的流失感到r0u痛。
品读了这些新闻之后,钱榆放下心来。向昕肯安全地回家了,si在那场车祸里的人,她只认识自己一个。国外的新闻中也播放了一些向昕的画面,面容非常憔悴,典型的丧妻男子。不过,他没有接受任何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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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实了自己确实无辜之后,向昕被原样送回了甲市。回到家的时候,向栎还没有放学。
向栎出生的时候,钱榆才上大三,向昕在国外留学。钱榆母子俩就像两个孩子,一直依赖向昕父母的照料。这几年也都是向昕的父母接送孩子上学,两家人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来往很方便。
对于向昕来说,撒谎很难,但他深知这些事情不能对父母坦白,只能憋着不说。
还好,在过去的十几个小时里,他过得太累太苦了。渡过这样一劫,他面容憔悴jing神萎靡,看着很像是刚刚给妻子处理了后事的丈夫,不需要多余的表演,也不用说任何话,和父母一起抱头痛哭就行了。
夫妻分离了半个多月之后,向昕收到了一封妻子手写的长信。是在五年前就写好的,那个时候孩子才一岁,可见,这些年来钱榆时刻都在预备着和家人分离,但是她一直在热情地度过每一天,每天都毫无保留地对所有家人表达ai意。
想到这些,向昕又偷偷地哭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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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向昕读着信件痛哭的时候,钱榆也离开了她住了十几天牢房。
在凄惶之中独处了这么些天,钱榆的jing神状态很糟糕,经常恍神。铁门被打开的时候,她几乎以为是在梦境之中。
“快出来啊。难道你还想在这里住下去吗?”两个她从没见过的二十多岁的g练nv人出现在门口,见钱榆没有反应,其中一个出声提醒。
“哦。”钱榆像个机器人一样跟着她们走进电梯,突然醒过神来,“我们去哪里?我可以回家了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站在院子里,看着久违的蓝天,钱榆深深地呼x1了一口自然的气息。若不是被礼仪观念束缚着,几乎她甚至想伸个懒腰。
自由的味道太好了,哪怕仅仅只是相对多一点点的自由。
钱榆这才懂得,为什么拘留是一种很严重的惩罚。相对于拘留所来说,这些天她算是度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