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我们研究所会全力配合您母亲的治疗。”年过十的老所长郑重地承诺着。
黎牧收回看向走廊尽头的目光,感激地说道:“有劳了。”
两人寒暄过后,黎牧便告辞了。
车上。
司机平稳的驾驶,一丝颠簸都没有,可后座的男人却始终皱着眉头。不知的为了母亲的病症,还是某人的冷漠。
李亿从后视镜望过去,素来沉稳的boss此刻正看着手,与其说皱着眉不悦,其实是在发呆。
他们见面,本就会产生不良的化学效应。这是意料之的事,也是承受不起的难以言喻。
黎牧看着自己的左手,只觉得轻微的药香还在手背萦绕,久久不去。
发现她站在不远处,嗅觉b视觉更敏锐。自小在药堂长大,小姑娘身上总是带着一种令人凝神静气的药香。
太熟悉了,她的发丝,她的唇瓣,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甚至她的最软绵的深处,都带着好闻的味道。
甚至在她离开后,夜不能寐的每一个梦里,靠着定制着专属于她的香水,才能浅浅入眠。
他病了,可是丢了药,治不好了。
夏忍冬在远处停顿的那一下,短促又轻微,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正当大脑还在自作多情地设想,自己于她而言,是不是还有些抹不去的情愫时,垂在身侧的手背上滑过白袍的衣角,沙沙的布料,粗糙而坚韧。就如同她经过素净冷淡的脸庞,不费一兵一卒,便叫自己心如刀割。
她瘦了,也长高了些,步伐快而坚定,不再为自己驻足停留,不再。
黎牧其实不敢打扰她,所以选择了上班时间之前的清晨,殊不知,还是相遇了。
虽然不算愉快,但黎牧不得不承认,哪怕是被视若无睹,他也欣喜若狂。
今次来研究所,确实是为着要紧的事。
黎牧的母亲是大历史系教授,也是省级考古学会的骨g成员。
退休之后有了大把的时间,和旧日的同事组团相约去各地旅游,顺便将从前因时间而遗憾错过的地方都逐一弥补。
名义上是旅行,实际是为着解趣。
原本也没什么稀奇的,一年总要出门个几次,全家人都见怪不怪了。
前不久刚从埃及回来,可还没到家,就接到了驻非领事馆的电话。
在埃及开罗机场,黎母去洗手间的途,帮助一名口吐白沫且晕厥的乘客,后证实该名乘客刚从几内亚经此地转机,确诊为“xr1病毒”携带患者。
这种病毒的病原t是由鳄鱼的血e引起,当地的捕鳄人在猎杀过程不幸招,通过血e和伤口的交叉感染迅速传播开来。
该病毒初期头昏无力,高热不退,到期昏迷不醒,最后是器官x衰竭而亡,从发病到不治而亡,最快的不过一月出头而已。
得知这个消息后,黎牧第一时间将被半隔离的母亲接回国治疗,刚开始几日还没有发作,等待确诊感染后,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力下,黎母的身t逐渐垮了,病情加重。
现在黎家动用了上下关系,遍寻名医和良方。联系了国内外的专家,以及对此病毒有所研究的各家机构。
实验室里。
研究所的项目刚启动,算上夏忍冬也不过三个人。
所长将大家聚集起来开了个会,着重将黎母的病况和大家说了一下。
这个病毒并未在国内范围蔓延,暂时不列入研究所的计划项目里。
可是黎家大少亲自前来委托,况且已有患者出现在国内,上面的压力也下来了,自然是要将它列入重之重。
所长将任务派给大家,“手上的项目先放一放,近段时间全力突破xr1病毒的研究。”
夏忍冬看着熟悉的病毒名称,“xr1病毒”,非洲,几内亚,眼底闪过忽明忽暗的光。
额间的冷汗爆出,背脊一阵发凉,是那样煎熬的后怕啊。
一整天下来,夏忍冬都心不在焉。
回到住处,她打开从前的医学笔记,将关于xr1病毒所有的资料全数摊开来。
email给美国研究所的布莱恩教授,索取更详细的资料。
这个病毒在一年前就爆发于非洲西部,哈佛大学的医疗志愿小组前往西非支援也是这个缘由。
夏忍冬作为唯一一个亚洲人,因对医药理的熟知,破格被纳入团队。
她愿意加入,是身为医生的本能。治病救人,天经地义,并不因为其他。
可这一遭,实在是凶险万分。差一步,就回天乏术了。
她,也曾是感染这个病毒的受害者,能活下来,是奇迹。
医疗小组的支援周期为四个月,夏忍冬跟着团队跋山涉水,走访村落,排查传染源,询问伤患,收集病原t。西部的地貌多为沙漠,往南有茂密的热带雨林。空余时间,她会在当地人的陪同下,前往寻找珍贵药材。这也是此行的目的,以及她能提供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