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同时,萧家老宅内也不平静。
萧家爷爷早不问事,他应老朋友的邀请,在欧洲小乡镇留了小半年之久,一回来,耳语便不间断。
改良唐装,一头白发梳到后脑勺,油光发亮,萧爷爷虽然上了年纪,依然脸色红润,声如洪钟。
“你爸不在国内,萧易,你来同我说说潇潇的事。“萧爷爷啜了口热茶,”我听说潇潇救了一个男人?”
萧易皱起眉,视线往站在门口处的贺海瞥了一眼。
“你别瞅他,你瞅我就行。”黄杨木拐杖在地板猛敲了敲。
“是,爷爷。”萧易答,”那是公司一个建筑事务所合作商的负责人,潇潇前阵子自个儿出去散心,凑巧救了失踪四个月的纪先生。”
“潇潇任性,你这当大哥可别任由她胡来,小姑娘家没结婚,没家庭孩子,就是没定性。”萧爷爷叹口气,”没个女人家教养,就是毛毛躁躁,就她这性子,去哪个家都是受委屈的份。”
见萧易闷不作声,萧爷爷叨叨念道,”娃娃亲还是顶管用,时家那小子配咱家小姑娘正好,你这当大哥的别事不关己,该替她办就去替她办。”
“爷爷,现在跟以前不同,潇潇有自个儿的想法。”萧易拐着弯解释。
“我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兴自由恋爱,什么恋爱最可贵,我跟你嫲嫲不也是娃娃亲走过来,你爸同你妈,还是相亲,婚姻是要知根究底,不用死去活来,过日子嘛,就是要跟顺心的人过日子。”
“……”
“懂不懂也给我吱一声。”萧爷爷抓起拐杖,就要往人身上敲。
“我会问问潇潇和逐浪的意思。”萧易没辙,先顺了老人家的意。
转回书房时,贺海后脚跟了进来。
萧易没打算纠着刚才的事不放,只是简单跟贺海交代,”爷爷年纪大,不该说的就别提。”
“我清楚了。”贺海恭敬点头。
“照片呢?“贺海又问。
“先压,要你跟的人先跟着。”萧易揉了揉额——
米儿接到人时,外头大雨哗啦啦的直下。
潇潇站在公车站牌底下,湿透的衣服勾勒出玲珑身段,手抱着胸,浑身带刺,这雨中美人没半个人敢靠近。
“快上来。”这条路不能停车,米儿只能鸣几声喇叭。
潇潇坐进副驾驶,米儿看清她唇色苍白,才知潇潇原来是冻得发抖。
暖气调大,米儿故作轻松的问,”耍浪漫?车呢?”
潇潇颤着声,”没开车,也忘了打伞。”
“你搞啥?可以打d…”临想了想,米儿口气转为小心翼翼,”是不是发生事情了?“
认识潇潇几年,搞雨中浪漫艺术不像她作风。
“没事。”潇潇显然无心谈话,她瘫进椅背,懒懒的捋顺湿发,”你说的不管用,我穿这一身,整毛病都犯了,看啥都不顺眼,连清蒸鲈鱼我都有意见。”
“鱼惹你了?“
“特别难吃。”潇潇闭上眼,”到了喊我。”
回到a市的公寓,时逐浪打了两通短讯进来,潇潇简单回应,”我人没事,回家了。”
她什么也没想,身体有自我意识般的脱掉湿衣服,卸妆,走进去冲了热水澡,吹干头发,最后才一头扎进床铺里。
这一觉,睡得又沉又深。
后半夜里,潇潇突然发起高烧。
…….
张素玫说身体不适,作为男朋友,纪楚颐没理由丢下她不管。
车子开往医院的一半路程,街影飞掠,张素玫突然指着对街的商店,”靠边停车,那家有阿姨爱喝的芝麻糊,我下车给她买。”
“买回去都凉了。” 纪楚颐眉头拧起,”你不是不舒服吗?“
“有保温袋,晚点我再自己去看诊也成,前两天还听到阿姨提起芝麻糊的事儿,这不刚好顺路吗?“张素玫笑了笑。
回到公寓,又近傍晚,张素玫捧着芝麻糊,顺理成章被纪妈妈留下来吃晚饭。
潇潇的话在纪楚颐心湖投下不小涟漪,她说六年,是指六年来,潇潇都把他放在心上吗?
至始至终?
她的张扬,她的不羁,她的放浪,不过只是传言?
层架上有未完成的建筑模型,和几国带回来的艺术品,潇潇送的玩意儿都被纪楚颐搁在纸盒里,鲜少打开来看。
最近一年,是一座泥塑偶,潇潇开玩笑的说,我给特别朋友都塑了一只。
他怎么就信了她的邪。
他们相处的那一个月,潇潇肢体含羞青涩,却硬生装成放荡。
蛛丝马迹,不是无路可循。
他们接吻时,她的动情,她含着水雾的眸子,她持着铁棍的凶狠劲儿。
以及潇潇坐在洒水喷头下,问他说,”我是不是脏了?“
纪楚颐手搭在额头,轻轻呼了口气。
他的心酥酥软软,哪怕这份感情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