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气。
“好像还是有点烧,再休息几天吧。”
这是商量的语气,也带着诱哄的味道,用他往常的话来说,多休息几天,这都是为了她好。不过舒瑶到底不是三岁的孩子,同样的话说多了自然也就假了。她松开了握着左政的手,笑容依旧,只是神色有些玩味也有些冷,“是吗?可我觉得已经好地差不多了。”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粥香,可此时的气氛却有些微妙,左政自然察觉到了,舒瑶的那副神色他很熟悉,曾经的那些遇见她也是这样的,敷于表面的礼貌,显而易见的疏远。
说不清为什么,左政忽地紧张了起来,像是什么唾手可得的东西要从他指尖溜走一样,人下意识靠近了几分,想拥住面前的女人,可到最后他也只是轻轻勾了勾舒瑶的手指,不敢太过用力,是不想让她发现了他的紧张。
“好了就不能再多待几天吗?就咱们俩……”他故作轻松地说着,讨好着央求着,姿态里也带着难以言说的卑微。
舒瑶有些不是滋味,她像是在和自己较劲,又像是在和左政较劲,硬生生憋着心头那股气。可她又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男人阴森恐怖的声音,和她说着——我真的会把你关起来……
明知道那是梦,可舒瑶却忍不住会想,关起来?左政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舒瑶最终甩开了男人的手,侧身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了一瓶药片,白色的塑料瓶子,上头大大写着“维生素”这几个字。
她晃了晃药瓶,难得用质问的语气问着左政:“再待几天?所以……你就骗我拿维生素当感冒药吃?”
饮鸩止渴
左政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单纯就只是想和她多待几天,没有别人,就只有他们俩。
可一天一天地在一起,她叫他得意忘形了,那些恶劣的本性也在相处的日子中慢慢暴露出来。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疯狂地在心底滋长,自私地想让舒瑶留在他身边,哪里也不去,就只待在他身边。
他这样的想法不是头一回了,可这阵子却愈演愈烈,或许是因为米苒的那些警告,又或许是……舒瑶她总有一天会知道,他是多么龌龊而又肮脏的一个人。
闵骏曾经说过,他这是在饮鸩止渴,左政不否认,能解渴就行,管它是不是毒药。
哗啦啦的声音从脚边传来,那是被舒瑶扔在地上的药瓶,不小心被左政碰到,滚了几圈,最后停在了角落那里。
舒瑶走了,小半刻前米苒把她接走了,左政在客厅里站了会儿,捡起了那个药瓶又到厨房里盛了碗粥,那是舒瑶煮的,可现在却已经冷了,粘粘稠稠地搅和在了一起。
舒瑶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左政没说话,是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因为一旦开口了,好像要说的就不只是换药的事情。
离开的时候,她还是生气的,人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几经对视过后,又冷冷地扔下了一句“大家最近都静一静”。
左政松了口气,还好,她说地不是要分开,可等人走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舒瑶折回来,应该不单单只是想扔下那句话而已,或者……她也是在等他一句挽留。
屋子里静静悄悄,餐桌旁只有左政一个人,粥喝了一碗又一碗,最后全喝光了,可却也撑地胃里难受,只是难受的似乎也不只是胃里。左政洗了碗又将所有的东西归置到了原位,如果舒瑶在的话,可能会将他归置好的这些东西又弄乱了,跟着又会赔小心地搂着他,半点诚意都没,却又和他撒娇:“我又不是故意的。” 他又在客厅里坐了会儿,虽然左政也不知道自己坐这儿干嘛,抬眼就能看见外头的日光,抬眼也能看到落地窗边的软塌,舒瑶喜欢睡在这里,晒晒太阳,或者和他说着话,每每那个时候,左政的心思总忍不住跑偏,好几次将她压在身下,俩人深陷在软塌里,亲吻着,做着爱。
左政忍不住走近,似乎舒瑶还在那里,可触手的却只有虚无的阳光,带着些暖意可却也刺着人眼。起身的那一刻,脑中是空白的,而顷刻之间,一股子的恶心也猛地涌上了喉咙,连带着胸中也是一阵大痛。
洗手间里发出了阵阵干呕的声音,那些他一口一口吞下去的粥全被左政吐了出来,他觉得自己呕出的是血,牵连着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他也觉得自己是活该,活该没人要他。
舒瑶这几天的工作都排地很满,倒不是她有意让自己这么忙,而是前阵子确实休息了太久,积了许多工作。
赶通告的路上,又收到了左政发来的短信,只言片语,也说得上无关痛痒,大多是让她注意休息,记得吃饭之类的话。
舒瑶晃了一眼,便把手机扔在了一旁,压根没有要回复的意思。那天的事情他还是没给自己一个解释,她想不出来左政为什么要那么做,单纯只是想让她陪在身边,所以才会换了那些感冒药?这样的说法实在是站不住脚,也有些可笑,甚至午夜梦回的时候,舒瑶也会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总会梦到左政真的把她关了起来,还逼她吃着奇奇怪怪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