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给她批好,“诶,别脱。熬一整晚你小睡一会,我一直在,阿Joy有什么情况我叫醒你。”
杭爽眼底已经有一圈浓重乌青,平静八年,这几日又开始变得惊心动魄,让她疲于应对。
“那我只睡半个钟,到时你叫醒我。”
何威点头:“好。”
杭爽向他投去感恩一眼,终于撑不住,趴在阿Joy身边闭上眼。
很快睡着。
何威低头看她睡着都紧皱眉心,微微叹一口气。
也不知命运为何要这样折磨一个年轻女仔,却放任那么多恶人逍遥快活。
身为律师,他本应当相信正义,相信公平,在法庭上他可以义正言辞慷慨激昂,每次到医院,都会觉得公平是这世
上最大玩笑。
如果有公平,那还有律师做什么?
苍天无眼,命运蹉跎,人无力改变,只能用一句否极泰来安慰自己。
可怜又可爱阿爽,我从未有如此希望否极泰来这个词,终有一日会出现在你身上。
在她柔软发心落下柔软一吻,无关男女情爱,只是心中涌动酸涩无处表达,唯有趁她睡着才敢有这样胆量,将封存
于心中这么多年心疼浅浅释放。
兄妹也好,朋友也好,什么都好,他想。
她的发丝微微清香,分明是最廉价肥皂气味,却莫名觉得干净又沁人,如同她名字一样,清爽。
温馨美好一幕,落在病房外两人眼中,别有一番不寻常意味。
任炳坤牢牢拉住楼安伦的胳膊死命拖住,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去揍人:“小伦哥,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楼安伦并不如他想象中暴怒,反而有几分苦涩意味,“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冷静。”
“小伦哥”
“走。”
坐电梯下楼,回程路上任炳坤开车。
楼安伦坐在副驾,带上墨镜偏头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他出狱这几年,似乎从前那个热烈如火少年仿佛变成一块冰,所有心事都被他藏在眼中,墨镜遮住,脸上黯淡无
光,心中不知是多惊天动地一场疯狂。
“小伦哥,肥斌这几日回红港,前几日就传话讲要见你,你怎么说?”
楼安伦声音低沉,微微沙哑梗塞:“斌叔住哪里?”
“尖沙咀,同佳丽一栋。”
楼安伦冷哼一声:“斌叔这是不放心我,亲自来视察?”
任斌坤摸摸鼻子:“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你同阿嫂小伦哥,佳丽摆明就是肥斌放在你身边监视的棋子,不用我
讲你都明白,又何必被恩义牵绊?你对肥斌和佳丽都已经仁至义尽。”
他皱眉:“总归还欠她一条命,救命之恩大过天。”
“你指认识阿嫂那一次?小伦哥,我问过佳丽那次事发过程,她有些讲不清楚,我总觉得她故意隐瞒些什么。”
楼安伦伸手指向左侧道路:“直接去尖沙咀,我想听听斌叔怎么说。”
第151章时局
“斌叔。”
到达时,肥斌正守在电视机前看赛马,一个人几乎占据整个沙发,看的聚精会神。
见楼安伦到,招呼他坐:“阿伦来坐,陪我看完这场赛马。”
楼安伦看一眼电视,偌大两个【重播】字样。
“斌叔买几号马?这一次赛马结果昨晚已出。”
肥斌老神在在,手中捻一串紫檀佛珠,气定神闲:“我不喜欢赌博。”
“那斌叔为何去澳门养老?东南亚其实气候更好些。”
“我喜欢看别人赌,看他们输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跳楼自杀。”
楼安伦没说话。
肥斌性格一向偏执古怪,他加入振合帮时间短,以前听帮里叔叔伯伯讲过,肥斌自从卵蛋被切就性格大变,做事狠
辣从不留余地,帮中人人都怕。
“阿伦啊,斌叔不像你们年轻人,喜欢新鲜刺激,斌叔现在只喜欢看已成定局的赌局,让人安心。”
楼安伦知道肥斌叫他来一定是有话要讲,所以安静听下去。
赛马比赛终于结束,3号马拔得头筹,7号最后。
肥斌终于满意,关上电视,给他倒一杯茶:“你尝尝。”
楼安伦拿起抿一口就放下:“好茶。”
“你呀,分明不懂茶,还非要装懂,就如同你看女人一样,”肥斌顿一顿,道:“你分明看不懂女人,却还是一头
栽进去,八年过去,依旧没有长进。”
楼安伦心里一沉。
看来任炳坤说中,肥斌真的是为阿爽而来。
“斌叔可能误会。”
“误会?”肥斌反问一句,自顾自品茶:“如果是误会最好,佳丽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明白,不要辜负她,我
这一辈子是无儿无女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