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长贤颌首,脸上尽是担忧,“不过今日都廿九了,是来不及了。罗颂这家伙……”
花织夕亦十分惊讶,她总以为苏婉那般痴情于官人,都等了那么些年,一时半会儿恐怕也难以另投芳心,却不想才过去半年,她就成了七王爷的侧妃。
果然,世事难料。
眼尖的春燕见她发着呆,偷偷挪到她身边嘀咕道:“我听说苏家世代为皇商,然而商贾出身本就卑微,苏婉更是苏家不愿承认的庶女,如今却嫁入王府为侧妃,肯定使了什么手段。”
花织夕忙打断她:“嘘!切莫议论皇亲之事,她既嫁人,就跟咱府没关系了。”
李长贤饮着茶,神色复杂。想他才答应了皇太子回京,苏婉便嫁给了七王爷,如今朝中拥戴太子和七王的朝臣已然分成两派。而眼下苏婉嫁过去,恐怕从此是要与自己和罗颂为敌了。他倒是无所畏惧,只是罗颂那家伙恐怕……
“官人,罗公子信中可有提起妙玉?”同在京城,又亲近皇室,她特别想知道妙玉的近况。
“提了。”李长贤点头,只是语气也不甚妥当。
“怎么样了?她过得好吗?上回已是才人,这回可是什么了?”花织夕忙问。
却见李长贤皱了眉头,好一会儿才说道:“罗颂信中说,妙玉怀了龙嗣已被封为二品昭仪。”
“真的!她是娘娘了!”花织夕高兴地手足无措。
“菩萨保佑!玉儿这孩子总算成了人上人了!今日真是双喜临门啊!”老舅夫人喜极而泣。
只是,人人为之大喜,李长贤却依旧皱着眉头。只因后面的一些事情,他没有当着老舅夫人的面儿说出来,生怕这一惊一乍地吓到她老人家。
一时间,大堂内正议论着呢。少顷,外头梁大柱忽然跑来,急忙道:“大人,陆小姐来了!”
“陆小姐?”李长贤倏然起身,对身旁春燕道,“去扶陆小姐进来。”
“是!”春燕应声跑了去。
花织夕焉焉然低下头去,这府里谁不知他独独对陆品臻不一样。
一袭水绿纱裙的陆品臻由随身丫鬟和春燕扶着进了大堂,李长贤招待她入座,好生客气地让人上茶上点心。老舅夫人也满面笑容,一番嘘寒问暖的攀谈,倒显得跟陆品臻十分亲切。
“你是小夕吧?”忽然,陆品臻看向她,柔声问道。
“见过陆小姐。”花织夕礼貌地俯身,微微一笑。
“前两回过来做客都不曾见你,老夫人说你太忙了。这回难得一见,果然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人儿啊。”
陆品臻几句话,倒是说得她面红耳赤起来。
然而作为都倾心于李长贤的女子,她与陆品臻眼下却还是情敌。于是,她心底渐渐起了比较之心,便答道:“多谢陆小姐赞赏,然而我是粗人,如此美丽的诗词用在我身上倒是显得格格不入。静似娇花照水,动如弱柳扶风。陆小姐才是貌比西施的真美人儿。”
果然,陆品臻少许愕然。继而转眼看向李长贤,笑道:“李大人却与我说身边无有才之人,我看这小夕姑娘倒也颇有文采。”
李长贤正欲开口回答,却又听花织夕先行开口道:“陆小姐过誉,都是诗书上所写,所幸记得一两句。”
李长贤片刻愕然,但随即化为满眼笑意:才几日不见,倒是愈发胆大了。
“记得不紧要,擅用才有文采啊。”陆品臻笑着,又轻咳了两声,“只不过这西施虽美,却是个短命鬼。如妹妹所言,恐怕我也是短命鬼了。”
花织夕蓦然失色,才知自己班门弄斧之下让陆品臻误会了,连忙上前致歉:“陆小姐见谅,我并非那个意识!”
“怎么不是那个意思了?你分明就是诅咒我家小姐!”陆品臻身边的丫鬟倒是先急了,“你一个小小的下人有幸被我家小姐夸两句,非但不感恩!居然拐着弯诅咒我家小姐短命,真是不知礼数!毫无规矩!”
“瑶儿住嘴!小夕姑娘没有那个意思。”陆品臻呵斥着丫鬟。
花织夕羞愧地低下头,李长贤没有插嘴,原想看她如何自己圆场,却不料她居然就这样打了退堂鼓,低头认错了。
于是,李长贤只好开口:“小夕,回房去吧。”
花织夕顿了顿,见他不替自己说话,眼色也不好看。看来他也觉得自己故意诅咒陆小姐呢。
这般想着,顿觉浑身不带劲儿,她只好心底冒酸地回了房。
…
“这些都是什么?”一个花织夕不足以让陆品臻在意,陆品臻眼下只看见大堂中间放着的五个红木箱子,有些好奇。
“云台城距离贸易港口最近,东西繁多,便带了些准备的物什。”
老舅夫人一直闲坐着也无聊,便要求打开那五个箱子:“是什么物什?且让我瞧瞧。”
“舅奶奶可改日再看,不急这一时。”李长贤推阻着,便要差人将五个箱子抬走。
却不想老舅夫人以为是什么稀罕东西,便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