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快走!”菲欧娜跪在地上紧紧抱住艾比的躯体,黏糊糊的血染在她白色的衣裙上,她近乎绝望的呼喊着赫尔墨斯,脱框而出的眼泪布满她的脸颊,在一道道绿色咒语与银白色闪电交织的光线里早已失去鲜活的模样。
“我不知道。”菲欧娜平静的回答着她,就在一瞬间,达莱娅的扇子发出一道亮光从空气里闪了过来,菲欧娜才从袖口里抽出的魔杖顷刻间就脱手摔在了几英尺外的地板上,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催动咒语,唯一的武器就被夺去。
雷声如约跟随,褐色的身影从外面破窗而入,尖利的鹰爪抓破达莱娅的肩膀,绿色的光芒从达莱娅的魔杖中迸发而出,敏捷的苍鹰闪身躲过落在屋顶垂下的铃兰吊灯上,水晶的花朵在晃动下发出银铃般美妙的声响。
小精灵应声出现在达莱娅身边,她揪起艾比的大耳朵,矮小的精灵一时间离地,达莱娅的魔杖抵住艾比的细小的脖子,一脸志在必得的笑看着菲欧娜,“一个小小的告诫。”
达莱娅起身闲庭信步样在诺大的房间里走动,手中的这扇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掌心,高跟鞋在空荡的房间里的声响与雷声喝雨点交相呼应,她美丽的脸庞像是一朵爬满红蛛的大丽花,极近衰败的边缘,面对她一手教化出来的作品贡献出更精湛的演技怒从中来,“艾比!”
金妮一上车就发现乔治放在中控台前的一捧向日葵,碗口大小的黄色花朵依然固执的扭向窗外面向着太阳。她指着倔强的向日葵问,“是送给我的吗?”弗雷德撇了眼挡风玻璃前被热气熏蒸得有些发焉得花朵,故意提高着声音说道,“不能送给你,这是乔治送给在村里纸店工作的那个小姑娘的。”弗雷德从后视镜里看着后排爸爸妈妈的表情,他们似乎有些意外,爸爸轻咳一声转头问罗恩w.o.ls考得怎么样,妈妈皱褶眉挤出一点笑容抓住乔治身后的椅背凑过来,“乔治……”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乔治无情的打断,他只说了句‘妈妈’,就像是结束了这个话题。乔治将车内的空调拧到最大,冷气呼呼的在车厢里四处打转,车窗外最后抹夕阳像是要将所
吊灯碎裂的巨响在房间里还有来去的回声,地下室里像是有脚步由远至近的踏来。
从伦敦回德文郡的路上金妮将车上的所有按钮都按了个遍,罗恩酸溜溜的眼神里不经意的流露出满满的羡慕,妈妈一脸欣慰的微笑着,爸爸兴奋的同他们谈论着车子的构造。
达莱娅挥了挥魔杖,一杯威士忌乖巧的落在她手上,一杯落在茶几上,她眼神示意着菲欧娜也喝一杯,自然得像是闺房里的促膝长谈,见菲欧娜不为所动她自己尝了一口酒淡然的开口道,“琼斯家地板下的钱,你放哪里去了,无痕伸展咒是不是?”她摇晃着快见底的杯子,紧贴着水晶玻璃杯的手指渐渐发白,像是她最后的耐心都在快被喝完的酒里。
乔治也像他的爸爸亚瑟一样买了辆麻瓜的汽车,不过他买的是辆全新的林肯城市,白色的加长款,后排即使不用扩展咒也能坐下四个人。从学校出来后的几个月,他和弗雷德仅仅只用了两周的时间就将对角巷的店铺装好开始营业了,络绎不绝的顾客快把崭新的地板驯服圆滑,很快他就实现在金加隆上打盹的梦想。
上的细小纹路跟她展颜的笑容一样变幻莫测,她将手里那枚历久弥新的西克放到茶几上,“你确实是长大了。”
“不!艾比……”菲欧娜飞快的扑了过来,却只接住血淋淋的瘦小的身躯,艾比的头颅被达莱娅拎手里,脖颈间平整的裂口不停的向下流淌着鲜血,惊恐的表情还挂在脸上,大眼睛还直直的盯着前方,又一道闪电落在她眼睛里,却在也没有了平日的神采。
达莱娅的咒术击中颤巍巍的吊灯,赫尔墨斯在须臾间躲过这下攻击,它坚定的望了菲欧娜一眼钻出破碎的窗户沿着闪电的踪迹飞走了。吊灯在破裂的支架上挣扎几下落了下来砸在茶几上,碎片像是星屑一样溅得房间到处都是,达莱娅定定的站着一道铁甲咒挡住玻璃的碎片,菲欧娜蜷缩着身体护住怀里的小小的尸身,尖细的玻璃刺进她的背脊也无动于衷。
艾比穿着一条脏兮兮的茶巾,菲欧娜想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想把她当作洋娃娃一样打扮。可艾比忽闪着大眼睛就流下眼泪来,说菲欧娜不喜欢艾比。后来达莱娅对菲欧娜说,要是给小精灵衣服,它就会离开。于是菲欧娜送了艾比好多漂亮的茶巾。
艾比第一次踏进庄园的时候菲欧娜跟她一样高,那时的菲欧娜还没有从阴霾中走出来,但来了个跟她看起来年纪相仿的小精灵她很高兴,像是有了体己的玩伴一样,艾比大得过分的耳朵和水汪汪的眼睛虽然一点也不像人类,可她的魔法总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
好像是从生来开始,人总是在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和事,不停的失去,那些温暖和爱也会填进来,但总是填不满。充满期待的以一声啼哭来到世间,终将抱憾而回。
菲欧娜摸着艾比逐渐失去温度的躯壳,茶巾一角上的凹凸,那时她用丝线绣上的艾比的名字。血腥味充斥在她周围,她像是一颗枯萎的大树立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麻木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