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陆忱轻轻说。
说:“小叔叔,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他懒洋洋说:“有话就说。”
陆忱说:“我下周……要搬出去。”
200、
想想已经过去许久了。
宁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起这样久远的事,却莫名有些不敢在客厅里多呆,便多裹了一件外套,去露台吹吹风。
没一会儿,厨房就蒸腾起了雾气,他想这时候,房间里多半是暖洋洋的,弥漫着饭菜的香气。
他挂了一副耳机听歌,吸入的空气微凉,让人瞬间就清醒冷静下来。
却不想陆忱还是追过来。
汤在锅里炖着,还煮了一锅热橙红酒。
宁晃笑他:“你这酒量,还喝什么。”
陆忱笑着说:“给你喝,我只尝一点点。”
继而他从后头,连着厚厚软软的外套一起拥他入怀。
又偷了他的一只耳机,放进自己耳朵。
明明是缠绵的旋律,在这微凉的空气里,却透出了倦而凉的味道。
那温柔的气息就又一次融入肺腔。
浓度超标了。
宁晃耳根有些发红,笑说:“怎么到哪儿都是你。”
陆忱小声问:“干嘛,嫌弃我?”
宁晃懒散地笑了笑,说:“怎么可能。”
陆忱慢慢跟他闲聊:“今天我妈打电话,说今天到家,老家下雪了。”
第一场雪。
这边倒还算暖。
他有些好奇,说:“好久没看见了。”
陆忱便慢慢从手机中,翻出旧时朋友的朋友圈,一张一张给他看小城的薄雪。
仍是他熟悉的矮楼小巷,红的、蓝的、黄的纯色招牌。
小雪纷纷扬扬,消融在粗糙泥泞地面。
宁晃看了一会儿,问他说:“阿姨打电话来了?”
他说:“嗯,让我转告一下谢意。”
宁晃愣了愣,应了一声,说:“没事。”
然后想了想,问他:“没多聊几句吗?”
他笑了笑,说:“报了几句平安。”
“她想让我跟我爸说几句,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就不说了。”
说完这话,陆忱轻轻叹息了一声,埋首在他的颈窝。
耳边依旧是他在听的那首歌。
他就这样拥着他。
天气的冷意,便消去了许多。
宁晃盯着露台外的风景,懒懒散散说:“下次如果再来,你留他们吃顿饭吧。”
陆忱妈妈次次来坐不到一两个小时就走,眼神儿里的关切,他其实很难说自己是不心软的。
陆忱闷声说:“不要。”
似乎意识到自己拒绝过于绝对,还是松了松口,说:“要不……请他们出去吃吧。”
“我不怎么喜欢别人来家里。”
确实是这样。
陆忱这样爱打理房子,却并不是一个好客的人,反而对家有强烈的独占欲,甚至连朋友也很少请他们到家里来。
讨厌别人会弄脏弄乱,也不愿别人染指他打理过的一切。
家里的一切,都是他跟他独享的秘密。
宁晃了解他的脾气,便闷笑了一声,说:“好。”
他跟他平淡地讨论父母,讨论老家的小城,闲聊即将到来的冬日,和冬日适宜的晚餐。
然后陆忱吻他的后颈,蠢蠢欲动、粘粘乎乎逗他脸红。
露台暴露在空气中,他哪怕知道没人在看,仍是忍不住向后退了退,却越发撞进陆忱的怀里。
很暖,他贪恋他的怀抱。
那浑浑噩噩,要被渗透、滚烫的情绪便愈演愈烈。
耳机还在为他们播放着相同的,倦怠冷淡的情歌。
陆忱听见了,他也听见了。
只是他转身抱住陆忱,便抱边推。
他笑着说,吃饭去吧,一会儿你锅都该干了。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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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热橙红酒味道很好,宁晃自己一个人喝了许多。
他酒量很好,这样一点热红酒是喝不醉的,只是熏染得皮肤微红,把玻璃杯杯举起,眯着眼睛看里头用来煮红酒的苹果片和橙子片。
用签子扎起了一小片,好奇地嚼了嚼。
又皱起眉头喂给陆老板。
那时候陆忱在百无聊赖地用橙子皮刻一盏灯,刻出了许多镂空的几何图形,找了一块许久之前的小蜡烛,把这外壳套在上头。
就成了一盏橙子灯。
他刻好时,宁晃已经把一整个小奶锅里的红酒都喝了个精光,指尖儿不住去转动橙子灯的外壳。
看光投在桌上的影子不断变化。
过了一会儿,又皱起眉来,手在太阳穴按了按,站起身来说:“我去歇会。”
陆忱瞧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