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我要找到他”,顾宸眼里有段皓宇看不出的东西,那比坚持还要浓墨重彩,就好像所有人都会远离即将坍塌的冰面,只有他义无反顾地踩了上去
“你去吧”,他终于不再反对,可能这些年来他也在自我挣扎,究竟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正义与保护,他能挥笔画江山,也要有能力在这冰山一角站稳
“我把这些年搜集到的资料给你”,他说道,“要怎么做,随你”
顾宸不好奇他突然的态度转变,只是积压多年的困惑终于拨见青天,并不比想象中轻松,他想反击道你早该这么做,可是他也明白段皓宇那看似辉煌实则沉重的地位,心有不忍,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也优柔寡断起来,
“你一直做的很好,金海日后也会如你随缘”,他接过装满资料的文件袋,告别道,“你放心,这件事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让别人插手的”
“你倒来给我下定心丸了”,段皓宇轻笑,“事到如今,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这些年他确实受制于池振生的要挟,如今既要斩草除根,他也要有所行动才好,否则不真成烂泥扶不上墙了
“当年这句话,现在我也想说给你听”,段皓宇伸出手以表诚意,“我给你铺路,你要护好自己小心走下去”
“一定”,掷地有声的回应交握两人手中,好像重回当年,他们叁人也是这般推心置腹,众志成城,才会把池振生这恶势力的城墙推翻,只是今非昔比,他们两个是否也能做到当初
“你和宋琦最近怎么样”,话音刚落,他嗅到一丝不对劲,那还未闭合的嘴角抽了一抽,心想自己该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顾宸只看了他一眼,“走了”, “诶”,段皓宇没能叫住那只顾着阔步前进的背影,只得望着那关上的电梯无奈摇头
他想去找宋琦,并且也确实这样做了,可是当他站在那熟悉的门口,本可以将那熟烂于心的几个数字按下时,那攥着资料的手紧了又紧,现在解释算什么呢,难不成他真觉得自己把这些证据摆在宋琦面前会有多磊落,算了,他这样想
他现在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挽回罄竹难书的局面了,就像被人强行在额头烙上罪犯的印字一样,他同样被人压在五指山下不得动弹,只能带着被人言之凿凿的欺骗黯然神伤
至少要把邢达找到,这样的话他见宋琦倒也可以稍稍抬起头来
次日
“初稿已经发到您邮箱了,您可以先审阅,另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宋琦咬了咬嘴唇,“我能再申请假期吗”
“当然没问题”,靳主编通情达理道,“打算休几天”
“两个月”,她想想又补充,“也许更长”
靳主编不解,“家里出事了?”
“没有”,宋琦解释,“是私人原因,我可能会外出一段时间”
她见对方没有透露之意,也不好追问,只是为期两个月的长假未免有些说不过去,权衡之下她刚准备回绝,又被宋琦抢了先
“主编,我找到她了”,宋琦哽咽地艰难开口,“我想去见一见”
“真的吗”,靳主编难掩激动,宋琦和她讲过这段故事,“除了您以外,没人知道她”,当时的宋琦初出茅庐,但警备心极强,若不是她当时一针见血地看出这女孩的根结所在,恐怕连她也不能知晓
“那你去罢,和她多待些日子”,靳主编也颇感欣慰,希望这一趟能了却宋琦一直以来的心愿,“不过我看你最近才思泉涌,文章质量也比之前要有提升”,她说完话锋一转,“而且两个月怕是其他进度也要耽搁不少,之前对你赏识有佳的前辈和我通过电话,她说希望能和你聊聊,你看...”
宋琦坐在椅子上,摸着手里的日记本,依旧坚决“实在抱歉,主编,我到时回来定向前辈登门赔罪”
“好吧”,靳主编悉知宋琦不会无故执意如此,她料想到这孩子可能遭遇了什么事,若真把她回绝也不会得到满意的结果,倒不如稳妥地应下来,“我知道你不会乱来,两个月以后,可要把全部重心放在工作上了”,她看着眼前神思恍惚的宋琦问道,“那女孩在哪儿”
“她生了很严重的病”,宋琦张了张嘴,“一个人住在很远的地方”,宋琦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元儿身份特殊,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被人挖掘的危险,她不想这样消费她
“怎么会这样”,靳主编感慨造化弄人,同样心疼宋琦一路的坎坷,“去陪陪吧”,她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命运多舛啊”
宋琦解决完这些,便和人匆匆告别,当她背着包从大厦门口出来,丝毫感受不到轻松,她好像并不能为元儿做些什么,除了光明正大地抢走顾宸,她仿佛一无是处,多可笑啊,她暗自嘲讽,真没想到有自己也背负一场见不得光的感情
她想竭尽全力去弥补,可到头来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这种卧薪尝胆的自我感动,让她对自己更多了一份厌恶,不过无论如何,杀害元儿的凶手正逍遥法外,她绝不能无动于衷
她打算把日记带给冯杰,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