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除夕车震那次

    只有她这种冤大头才会付钱吧。

    她这小脾气压制不住了，临近爆发，白景烁说：“你回头。”

    “不好意思啊，”她哪有心思买玫瑰，用力吸了吸鼻子，“我没带零钱。”

    有她这种韭菜，商家快乐死了。

    他在那边笑，“笨蛋。”

    还骂她！

    会是他准备的吗？

    这座城市在此时格外寂寥，空了大半，她付了双倍钱才有人载她去。

    是那个讨厌鬼。

    其实花才不可怜，它值二十块呢，只有她可怜。

    她先是快步走，后又跑起来，像只归巢的雀鸟，一路带着风扑进他怀里。手指嵌进柔软的羽绒，牢牢扣着不肯放手。

    “……”

    他轻声重复：“哥哥？”

    她叫住小男孩，又买了一支，陪它作伴。

    秦嘉懿捏着两支玫瑰，若无其事地打量四周，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她慢慢地、自以为他没有发现地，挪到他边上，挎住他的胳膊。

    小男孩十分熟稔地拿出微信收款码，“微信也可以的姐姐。”

    她蹲下来挑了一支，小破玫瑰花了她二十块钱。

    她捏着两支花往外走，兜里手机拼命震动。

    她咬下他羽绒服拉链，小脑袋挤进空挡，肆意蹭着他胸膛。毛衣上有他的味道，她痴痴地笑着，“下次不许骗我，我会当真的……唔，哥哥，你好暖和。”

    ……

    他的脸上写着：追人你还这么小气。

    漫天绚烂烟花，错错落落地四散开，铺成璀璨的星河。他忽然觉得这烟花有点好看了，他好像也融入热闹的人群中，成为迎接新年的一份子。

    打车时被狠狠宰了一次。

    “啊……”她眨了眨眼，“其实我准备给你一支，我留一支，这样我们就有同款啦。”

    “别绷着脸呀，”她不满意，要继

    嘴唇被她咬出牙印，有小孩停在她身边，问她要不要买一支玫瑰。

    “刺啦。”

    她在他下巴上啃了一口，笑容娇羞，“是呀，你是我的情哥哥。”

    “干嘛呀？”

    还敢笑！

    “……”

    要死……

    秦嘉懿想，这是她此生见过的最好看的人。

    可是他鼻尖冻红了，笑得也挺可爱。

    她坐车一个多小时来看他，他走了？？？

    怎么能这么狗啊……

    她有点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不要被他看笑话，缓和了情绪，才接起电话。

    她迈入大门，他发短信说在门口等她，可她并没有找到人影，乌泱泱的人头阻拦了视线。她转了几圈，问他：【你人呢？】

    她回身望去，瞧见大门旁柱子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他仍然是那身黑色，一手挂了电话，一手插进兜里。黄色烟花闪亮了夜空，将他五官勾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哎呀，下次给你买大捧的！”她忽然记起颁奖典礼那天，她从他家里出来，遇见的那一捧玫瑰花。

    “新年好。”他扣着她的后脑按到胸膛，另只手揽住她的腰。那声音飘在她的发顶，又有轻柔的感觉落在发上，似乎是他的吻。她登时浑身飘起来，抓着他衣服的力气大了些。

    她谎称要和朋友出去看烟花秀，被妈妈数落一顿，说她就想着出去野。

    可怜没人陪，可怜没人爱。

音哄一哄，却听他似是笑了一声，“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到那儿是十一点半，她远远看见烟花在空中绽放，照得这一片亮如白昼。再往前禁止通行，她只得步行前去。

    他看着她发呆，瞳孔失了焦距。在想什么呢？她扭捏着，磕磕巴巴吐出从未出口的称呼，“如果你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以后叫你景、嗯，景烁……景烁，新年好哦。”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他说。带着她去人群里看烟花，这边气氛热闹，有人拍照，有人哄着小孩，还有情人嬉笑打闹。

    这看不懂眼色的小屁孩。

    什么？

    算了、算了。

    他轻轻瞥了她一眼，后者心虚不已，举玫瑰花笑嘻嘻，“哥哥，送给你。”

    这地址不难记，她记住开头，上网搜索对照就有完整地址。

    她愈发愧疚，默默抱紧了他胳膊。

    “只有两支吗？”

    她分明背对着烟火，可眼里的光色胜过烟火千万倍。

    她捏着这支玫瑰花，越看越觉得它可怜，自言自语道：“你看你孤零零一支，像不像我？”

    他说：【我走了。】

    他单手拍了几张烟花图，拍照技术不好，全靠强大的手机像素撑着。按了第六下快门，白嫩嫩手指探过来翻转镜头，烟花被他的俊脸取代，她凑过来挤进边框，接过他的手机，寻了个好的角度拍下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