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时候就不听话了为什么?
严汝霏还是最喜欢对方安静的时候,不说话地望着他,或者睡在他身边。而不是和明星、导演在病房擦眼泪或者酒吧买醉。
不知道。凌安被弄醒了,恍然睁眼,低头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紧扣。
耳畔一缕黑发被撩起,缠在男人指间,又松开了。
状似无意地,严汝霏继续问他:你今晚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妈妈的事。
严汝霏见过陈兰心,也耳闻对方的强势名声,也许见家长的棒打鸳鸯调侃是真的,并非凌安的玩笑。
他漫无边际地想,凌安被陈兰心拒绝之后,还会坚持和他恋爱吗?
想见到凌安为此疯狂,安慰他,抚慰他,把他锁在家里哪儿也去不了,再将他甩掉,弃之如履。
我好喜欢你啊,凌安。
思及此处,他笑起来,吻了凌安的额角,眼神既温柔又神经质。
凌安闭着眼仿佛睡着,没做任何反应。
严汝霏不介意,反正凌安意识清醒时肯定是两颊绯红地起身吻他。
之前的风景画,你送给阿姨了吗?你怎么不挂在卧室里。
他猝然想起这件事,送了凌安两幅画,再也没有见过。
送了。
凌安睁开眼。
另一幅呢。
在我那儿收起来了。
其实凌安已经想不起来放在哪里,不安稳地闭上眼睛,又睁开。
一想到秦丝,凌安就心里不舒服。
他不由得看向身旁男人,那张恋人的面孔,自顾自凑过去:明天有空见家长吧?
当然有。严汝霏回答。
因为宿醉和心里有事,第二天去上班,凌安苍白得看着像是死了。
但仍然美貌。宁琴递给他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一本正经调侃上司,今晚没有会议,还是早点睡吧。
凌安病恹恹地应了声,签了字推给她。
晚上是陈兰心会面仪式。
他没准备什么,只拿了两瓶红酒。严汝霏一早就到了,带上了贵重礼物,意识到这是准备拿给陈兰心,凌安皱了眉:没必要。
陈兰心不会接受严汝霏的礼物。
见家长不都这样吗,怎么,你后悔了?
严汝霏一时兴起找他麻烦,将他抵在墙边不让走了。
他无奈:又怎么了,我哪儿后悔?
谁知道呢。
正互相拌嘴,视讯提示响了起来,陈兰心到了。
严汝霏先前在医院就见过她一次,对她印象深刻。她进门时先往严汝霏的方向看了眼,才和凌安寒暄。
严汝霏与她问好。
她笑:我在医院和你有一面之缘。
是的,那时候我和凌安还没有在一起。
我知道。她回答。
陈兰心似乎十分寡言,在餐桌上也没有说多少话,只语气平淡地表示了不解。
你和凌安在一起,我不理解。她顿了顿,我不干涉你们。
凌安慢了一拍,没接话,这种场合让他难以集中注意力,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陈兰心说了什么。
严汝霏气定神闲,须臾回答:很难理解吗,我和凌安互相喜欢,所以在一起。
喜欢是浪漫的感情。生活不是浪漫,你们不合适。
我不觉得。
你以后会理解我的想法,当你为人父母的时候,你会为他考虑太多。你再好好想想。陈兰心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考虑过了,我打算和他在一起。
严汝霏被驳了数次,与陈兰心同样逐渐态度不善,尽管笑着,那笑意却是不太耐烦。
屋子里陷入长久的、难以忍受的鸦雀无声。
就连凌安也没有说话,不语。
陈兰心看了腕表,起身离席:我还有一个会议要开,先走了。
严汝霏也站起来,打算去送她,被凌安叫住了。
凌安端坐在桌边,看着陈兰心离开。
严汝霏瞄着门,一时两人都没出声,他转过去坐在桌上,屈起长腿用膝盖蹭了下凌安,邪笑道:你怎么回事,一句话都不说。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凌安忖量陈兰心的想法,手边点了根烟,熟练地吞云吐雾。
哪样。
太坚持了,她只会更反对。
她凭什么反对?
严汝霏从对话第一句,就厌烦陈兰心,这人高高在上,看他的眼神是微妙的怜悯从头到尾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在干涉凌安和他的感情。
凌安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凭她是陈兰心,你怎么反应这么大。
如果她坚持反对,你会和我分手吗?严汝霏耐心地说着,膝盖往上缓缓卡在对方腿间。
凌安喘了声,又道:我为什么要分手?她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是担心她对你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