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道,才来问薄先生的。”米先生一副赖皮的样子摇了摇头。
他琢磨着不想让人打扰,但是具体怎么不让是根本没想好。
他选的养老的宅子就在牧家隔壁,挺好挺繁华的一个别墅小区,并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出门对面有超市,旁边两条街就是沪市最好的医院,隔壁还有一所可以用于散步的公园,甚至还有一条柔和婉约的小河,天气好的时候可以去河边钓钓鱼。
就在这个条件下,如果他不想让人找他吧,弄个鬼打墙迷魂局出来,那岂不是快递都收不到?哪天真有问题打电话找救护车,结果救护车到了门前愣是进不来岂不是要命?要是再严重一点比如攻击性的,那万一进个小偷进来,人家也罪不至死啊!可要是轻了,有和没有有什么区别?还费这功夫作甚?
米先生还没想好,便听见薄楠轻描淡写地道:“要直接了当杀人的,还是要事后疯死的?”
“……?”
米先生闻言不禁向薄楠看去,只见薄楠眼睛微微下垂,阳光落在他的睫羽上,在他脸上投下了细碎的剪影,他说得太过自然,便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模样,便不由的叫人毛骨悚然了起来。“不不不,倒也不必……”
是个危险的角色。
米先生突然意识到可能对方脾气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需知他们虽然是做风水这一行当的,却也先是个普通人,遵纪守法是拦在每个人心中的一道坎,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跨过去的。
不过这样的薄楠米先生也并不讨厌就是了。
太软弱的人就是容易过得不好,少数过得好的那是运气好。
薄楠倚在了沙发上,拾起了卷云烟,慢条斯理地抽了一口。他打量着米先生,米先生的气场呈现一种健康的乳白色,并不算强胜,看着与普通人无二,应该是他身上戴着许多收敛性质的法器的缘故,米先生无疑还能活很久。
他有些奇怪的说:“难道米先生得罪的不是同行?”
“有些是,有些不是。”米先生摸了摸下巴——有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摸过来想让他做点法器,要是这人他看不上那是肯定不会做的,但是摸过来的人中大部分都有权有势,以前他到处漂泊别人找他也不容易,如今安定下来了真不好说来的是什么人。
其实来普通人的概率会更大一点,这才是米先生头大的地方。同行要害人无外乎那几种手段,他直接让薄楠做个那种针对同行的法器也就行了,但来的是普通人就十分难办了。
薄楠道:“不如还是做贴身的吧,用起来也方便,宅子的局终究是以疗养为宜,稍微做些小手段针对一下同行就可以了……别人怕的终究是你这个人,不是你那栋房子。”
米先生也想过这个法子,但那种贴身的法器其实不太好做,容易反噬。
他要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那就和薄楠一样随身带点煞器,看谁不顺眼干就完了,但是实则就是他年纪大了,能力或许没有衰退,可本身的气场确实是逐渐衰弱下去,终有一天他会无法再抵挡那些法器的煞气,从而反噬。
“不好弄啊……”米先生苦笑着说。
“这件事情交给我。”薄楠道。
米先生顿了顿:“真的能做?做不了也没关系。”
这样的法器实在是太难得了,甚至他都没有听说过谁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从古至今带煞的法器都是双刃剑,没有什么只让别人倒霉而自己完全没事的东西。
就拿那个阎罗印来说吧,所谓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是个极其厉害的邪器。这东西虽然只出现在传说里,上一次据说出现还是两百多年前,到底存不存在都不一定,可所有的传说里其主人都是不得好死的。
怎么死的?小部分是叫人杀了,而大部分是煞气过重,压制不住后就被煞气反噬而死。
“有点难,但是能做。”薄楠道,他看了一眼那口箱子,米先生立刻接口道:“那好,如果缺了什么材料薄先生只管和我说,我尽力去找。”
炼器的规矩很简单,和找人做风水局一样,法器材料自备,再准备一份谢礼就可以了。如果和对方关系好,那对方或许愿意帮你找材料,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得要自己去找。
“好。”
薄楠点了点头,米先生见状也就直接告辞了,他还有些事情——他手上也做着一个法器呢,沪市冬天湿冷,他得弄个好东西出来把自家的风水调一调,年纪大了,还是喜欢春天的。
米先生离开后薄楠才去看了天山蚕石,将它们拖到了二楼的工作间,他眉宇间总算是有了两份真切的笑意——这些足够做法衣了。
他之前就是和米先生说笑,只是看米先生用了天山蚕丝就觉得他估摸着有点存货,那什么秘法之类的他怎么也不可能传出去,他还想着米先生要是真有些存货他用其他的天材地宝和米先生交换就是了,没想到米先生真的就拖了一箱子过来。
他将天山蚕石都倒了出来,露出了箱子的隔层,里面有个小布包,打开一看便是小小一叠柔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