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在议事厅发生的事情,足以让所有人在今晚难以平静入睡。
娜蓝同样惴惴不安,她早早让仆人各自去休息,独自坐在书桌前,窗外送来徐徐凉风,摊开的古书籍被风掀起一角,白纱帘飘飘荡荡,卷起墨香,而书的主人未看进去只字片言。
手指搅在一起,脑海里回响着从议事厅出来后,陈柏元避开众人叫住她说的一句话。
想我吗?今晚我来找你。
这句话如扼住她咽喉的铁索,顿时叫她全身血液倒流,脸色苍白不像话。
其实早在二舅公去世第二天,他从美国回来见到的第一眼,娜蓝就害怕了。
他还跟以前没有差别,外表风度翩翩,身上尽显历经世事后的沉稳,身边人叫他一声三爷,他温润如玉应答,谁能看得出他伪装下的狠戾?
娜蓝一下子站不稳,被他眼疾手快扶住,陈柏元身上的气息包裹着她,仿佛沾了针一般密密刺入皮肤。
这时,德莎不见她人影,担心她会一个人昏迷在哪里,一路找了过来,见她被陈柏元托着手臂,没有一丝血色,赶忙上前,娜蓝!你怎么样!
娜蓝是她唯一的女儿,生下来就患有心脏病,自小体弱,经不起丝毫风吹雨打,在美国治了几年病,稍稍养得精致些,德莎思念女儿一年前将她接了回来,可曼谷实在不适合养病。
陈柏山怜惜她,又将她接到了清迈,对她像对亲孙女一样事事周到。
外面的人见风使舵,知晓娜蓝小姐得陈先生喜爱,自然不敢怠慢,德莎也放下心来,谁知道,陈家突然变故不断。
表姐,陈柏元换一副面孔,这几日事情太多,娜蓝心脏受不住,刚才险些昏倒。
德莎不疑有他,对他道谢,娜蓝依偎在母亲怀里,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放松。
可是她知道,逃不过的,陈柏元永远也不会放她自由。
她是溺水的人,风大浪大,呼救喊不出,更无人能救她,母亲也不能。
房门吱呀轻响,他来了。
一身西装,衣冠楚楚,左臂戴着孝,无半分伤心。
娜蓝心悬起来,回身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连带着鼻尖也熟透,两颗眼泪无征兆滚了下来。
她怕极了他,这九个月躲在清迈,得二舅公庇佑,才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如今他没了顾忌,她该怎么办?
陈柏元推门进来,就见原本坐在窗前的她瞬间惊恐,身体似乎在颤抖,白色的睡衣长裙在夜风中摆动,晃得人沉醉。
哭什么?
他走近,娜蓝退无可退。
随手关上她身后敞着的两扇窗,夜里风凉,身子弱还不知道照顾自己,陈柏元对她无奈。
屈起手指替她擦泪,你知道吗?这九个月,我日夜都在想你,他的声音宛如烈酒,点燃情欲和爱欲,气氛窜起炙热火焰。
三舅公......
娜蓝想求他高抬贵手,陈柏元用拇指按住她的唇,好孩子,你不乖。
他讨厌三舅公这个称呼。
狭长的眼睛阴柔又阴狠,娜蓝被吓得连呼吸都忘记。
叫我什么?
......柏元,好久她才喊出口。
看见她变得乖巧,陈柏元像抚摸温顺的宠物一样一下一下捋着她的长发。
还记得她小时候嫌麻烦,总要让女仆将她的头发剪短再剪短,假小子一样,他哄着骗着让她将头发留长,特意每天早起半小时到医院病房,换着花样替她梳辫子,护士医生都夸他:三爷好手艺。
她照着镜子满心欢喜,脆生生喊他三舅公,跟他说一句谢。
做他的晚辈,叫什么他都不介意,但做了他的女人,就不能这么叫了。
你呀,心最狠了,以为能躲开我?陈柏元说完便吻上了她的双唇,跟以前一样软,沁着她独有的甜。
娜蓝双手抵在他胸前,推不开,只能任由他疯,肺管里地氧气都被带走,目眩头晕。
等他吻够了,娜蓝才大口大口呼吸空气,从快要窒息的边缘活过来。
我们,不能这样的!
不能怎样?他扣着她的后脑又亲下去,这样?
娜蓝羞到了极点,怯到了极点。
见她不说话,陈柏元接着问:还是这样?
他单手环住她的腰抱起,他的小孩轻飘飘没有分量,落在手臂上的重量不及一片羽毛,将她放在床上,乌黑秀发铺满洁白的床单,是只在暗夜为他盛开的白莲。
大手一挥,她的衣裙离身,娜蓝下意识遮挡,陈柏元扯下领带在她的细手腕上绕两圈绑在身后。
这段时间二哥把你养的不错,比在美国的时候胖了些,长了肉是好事,省得我担心你,他撑在她身上,灯光投下影子,娜蓝被他笼罩,更显得柔弱可怜。
许久未见,陈柏元细细打量抚摸她每一寸皮肤,常年生病的缘故,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