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向来都会不由自主地害怕明崇,是因为他知道,一旦被明崇认定自己冒犯了他,那以后都要过得不顺。
他上初中的某一天早上,在喝温玉米汁的时候,不小心将杯子打翻,泼洒了一点到明崇盛放着鸡蛋沙拉的餐盘里,从此以后,明家的早餐再也没有供应过玉米汁。
还有一次是高一的假期,那时明崇过生日,邀请了一些同学到家里来聚会,而一向忘性差的明朗没想起这回事,隔天晚上熬夜通关一盘游戏,一觉睡到傍晚,等他打着哈欠下楼拿着饮料和食物,再抬头的时候,发现餐厅里所有人的视线已经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是的,这些学校里最优秀的学生们,都要被迫注视一个头发凌乱的邋遢鬼像下水道里的臭老鼠一样,公然混进这里,翻翻捡捡吃的喝的。
这次明朗受到的惩罚更重一些,他某天晚上去露台吹了会儿风,想回去睡觉的时候发现出去的门被从外面锁上了,怎么也打不开。
叫喊无果,最后明朗在外面被冻了一晚上,还是第二天早上打扫露台的佣人发现,才把他放了出来。
想到这里,明朗的心就忽地往下沉,他的优等生弟弟明崇,知道被自己的私生子哥哥听了墙角以后,想必是气愤至极的。
明崇甚至放着课都不去上了,一路拽着他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学生会长办公室,反手锁上了门。
“对不起。”
明朗自认这辈子身上没有多少优点,但是道歉和伏低做小的速度向来很快。
“我真的不是故意走进来听的,知道你在里面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想离开,但是来不及了,你要我道歉或者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是故意的。”
明朗方才被打湿的发梢还带着潮意,嘴唇也有些发白,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此刻被吓的。
明崇极其少有地,把目光落在了明朗的身上,审视打量着自己一无是处的私生子哥哥。
他们共同的父亲明路桥长得本就不错,明路桥此生又唯爱美人,明夫人就是美的,那位早逝的周小姐听说容貌更是艳丽。
明朗这个人,长得很好看,但是从眉毛到鼻子眼睛,没有一处像他的父亲。
明崇也得以推测,明朗好看的长相,多半是随了母亲。
"脱衣服。"
明崇说。
明朗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似乎是不满他的愚笨,明崇冷冷地扫了一眼过来,这样的眼神使得明朗顿时闭上了嘴。
他不懂,为什么他这么害怕明崇,就算只是站在这里,也好似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一般。
明朗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他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学校统一发放的制服是白色衬衫和黑色裤子,刚才明朗的衬衫打湿了一半,仍然湿漉漉地黏在他身上,还半透着一点皮肤的颜色,他正好嫌这东西穿着难受,几下便脱了下来,扔在地上。
轮到脱裤子的时候明朗就迟疑了一点,磨磨蹭蹭的,似乎那裤子的拉链是什么世界上最难解的谜题一般。
明朗的左侧胯骨附近有一处横向的伤疤,虽然早已痊愈,但始终留着那个浅红色的印记。
他本觉得留一点伤疤不是什么大事,谁知学校里青春期的男生们都喜欢大惊小怪,有一日他的后桌朋友指着色情漫画上魅魔的淫色魔纹,说明朗你看看,这个图案的半边长得像不像你的伤疤。
带着淫纹的魅魔多数性欲旺盛,喜欢主动向人求欢。
被带着调侃的语气这样一说,气得明朗差点和后桌男生打起来。
明朗自认那道伤疤和淫纹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但自此之后,他每次看那道疤痕,也在心里觉得怪了起来,好像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
就在明朗分神想着他的伤疤的时候,明崇忽然走上前来,十分轻易地把他掀翻在学生会长室的沙发上。
“你干什……啊……”
明朗被这么猝然一推,整个人都陷在了沙发里,紧接着,弟弟伸手在他赤裸的身体上游走,随意地抚摸了几下。
“差了很远。”明崇说。
明朗有些疑惑,“你说什么差了很远?”
“柔韧度,你的身体看起来不能轻易地折成我喜欢的姿势。”
明崇这番话听得明朗一头雾水,他问道“那个,你想要那些姿势做什么,你不会是想操我吧?”
他本以为这只是个玩笑,没想到明崇倒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刚才你见过的那孩子被校长暂时停学了,他的健康检查报告做得很好,很忠心,嘴也很牢,短时间找不到可以替代的人了。”
“那你也不能……”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明朗?”
明崇直接叫了自己哥哥的大名,他似乎向来不耐烦多作解释,用的都是最简略的手段让明朗闭嘴。
“你很想离开明家对吧,如果在高三这一年被开除了会怎么样呢?拿不到毕业证的你只能去做低薪工,要干上三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