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法随。”
“我不是!我没有!”
虽然雨小了点,也只是不会威胁老城区这边的排水系统,下得再久些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谢图南在通讯里叮嘱小兔暂时先不要乱跑,待在安全区域,小兔脆生生地应着。挂断这个通讯,谢图南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时雨的通讯又打来了。
“谢哥,三十出来了,可能是这场雨把它藏身的地方给淹了,现在正在垃圾场的杆上蹲着。”
三十就是谢图南之前在垃圾场碰上的小白猫,四年都没长大,是个公公。
谢图南看一眼外面的雨,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把雨衣雨伞和雨鞋都翻出来,嘴里还在问道。
“三十情绪怎么样?是被暴雨吓到了吗?”
“倒是站得很稳,只是别人也不能靠近,会叫会哈气,恐怕得谢哥亲自过来一趟。”
谢图南已经穿好了全套装备,戴上雨衣帽子,六月不怕雨水,他也就没有把六月往口袋里塞。
“行,我看现在雨也小了,我马上过去一趟。”
六月比谢图南更积极,这时候已经乘着铃铛壳窜到了门边,尾巴一甩一甩的,还在催谢图南。
“南南!快点呀!”
谢图南给他打开门,他就“咻”的一下窜进了雨中。
雨中的碱城像是一场透亮的交响乐。
因为谢图南的言出法随,此时风不大,雨正适宜,整座城市却还沉浸在暴雨时的安静中。谢图南穿着雨衣,打着一把透明伞,轻巧地越过地面上倒映着天光的积水。红色的自行车起步,在带着银调的灰色城市中前行,谢图南一手打伞一手骑车,他骑得不是很快,六月也跟得上,谢图南甚至还发现,六月有时候会脱离铃铛壳,自己在空中翻个跟头或者飞一小段。
“六月。”
“咩啊?”
“你是不是会飞了?”
“……”
好像是!
六月试着又腾空了一小段,然后落回铃铛壳里。他虽然会飞了,可是飞不太久,有点像刚学自行车的人。谢图南懂那种感觉,他表示会在下面接着六月,让六月尽可能飞得久一点。
“飞行可没有什么辅助轮,不过我会在下面接着你。”
六月看起来还是有点害怕,他不安地看了谢图南一眼。
“那、那你要接好我!”
“好的。”
六月开始腾空,努力不依靠铃铛壳向前飞行,一边努力,他一边憋着一口气问道。
“南南,你还在下面接着我没有?”
“接着呢接着呢。”
过了一会儿。
“还接着吗?还接着吗?我怎么感觉你的声音离我有点远啊。”
“接着呢,放心。”
六月继续努力,谢图南已经落在了他后面几米远的地方。前面亮起红灯,这个灯六月过去了他没过去,谢图南一点也不急,甚至悠闲地停了下来。
六月自己努力飞行了几十米,他想着谢图南总归在下面接着他的,顿时十分安心。最后实在是飞不动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又向旁边谢图南应该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准备就这么降落在南南怀里。
也降落在南南心尖上嘤嘤嘤!
然而——
下方,空的。
旁边,空的。
六月木然抬头,隔着一个红绿灯的谢图南毫无愧色地向他挥了挥手里的伞。
失去了一切安全感的六月:“……”
“啪叽”一声,他脸朝下扑地。
“哎?刚才不是飞得挺好吗?”谢图南终于过了这个红绿灯,推车过来的时候顺便把摔在地上的六月捡起来,“这个就像学骑自行车一样,一开始要求人在后面扶着车座,不过偷偷松手,其实多半也能骑得不错的。”
屑爸爸们在女儿们学骑自行车的时候经常有此操作,谢图南已经见识过很多次,现在应用在六月身上,感慨生活经验和群众智慧真是诚不欺他。
六月不说话。
“六月?六月?再飞一段?”
六月猛地抬头,眼里都是泪花花。
“居然骗鲲!我再也不飞啦!”
“咦?不、不是,最后肯定要我松手才能学会啊,一直在下面接着肯定一直学不会。”
“哼!!!”
六月乘上铃铛壳,死活不肯再练习,当先一步飞进垃圾场入口。谢图南一脸懵,他张张嘴,心说怎么感觉六月的情绪也逐渐变得不可捉摸了起来,以前是老板心海底针,现在六月也出现了这种症状,这、这叫人怎么把握啊!
谢图南这次没有从前面的回收站进来,而是直接走后面的门进入垃圾场。守门的反抗军认识他,也被时雨交代过,神情一凛,急忙给谢图南打开门,恭恭敬敬请他进来。
“谢哥您请!请进垃圾场!”
谢图南:“……”
所以说,再怎么恭恭敬敬的话语,跟垃圾场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