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逸呈向他们之间的某个紧闭的房门示意。
他虽然没说话,但景随却好像从他脸上中看出了期待,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景随不清楚这是去干什么,但还是问:“我推你?”
尧逸呈点头:“景哥真好。”
就剩两步路,景随还是走过去又把他推到门前,拧了拧把手,门是锁着的。
尧逸呈掏出一个钥匙,景随这才打开,同时问道:“这里是?”
尧逸呈点点头:“我母亲的房间。”
景随钥匙差点掉了。
锁开了但他没拧把手打开,而是回头看向尧逸呈,握把手的手心瞬间出了层汗。
从这家人的以前所作所为来看,他想不多想都不行。
尧逸呈从他眼里看出了几分惊疑和凝重,暗自忖了忖,后知后觉露出微笑:“别怕,没有什么可怕场面,我母亲去世很久了,这是她没跟尧竣分开的时候,就是出国之前,常住的地方。”
他顿了顿:“没想到还留着。”
景随:“那我打开了。”
说着他推开门,一股经久未打扫通风的灰尘味儿扑面而来,屋子里有些闷,窗帘紧闭,景随摸着墙壁才找到灯按开。
这里面的装修风格和整栋楼的其他地方差别很大,现在的宅子应该是翻修过的,在原来的基础上加盖了一层,用料、工艺和设计都更加现代化更加成熟,处处透着严谨和精致,走进这个房间就像是走进了永远停滞的时光,走进了上个世纪**十年代。
那个朴素而炙热的时候。
尧逸呈大略扫一眼,没什么明显的情绪,起身将窗帘拉开,打开窗户,两人都被扬起的灰尘呛得一阵咳。
房间里大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书桌两个书架,颜色都是那个时代比较流行的红木色,在简约中透出华美庄重,只是上面灰尘太厚,平添了几分沧桑。
房间内没有独立的梳妆台,只在靠窗的书桌角落里摆了面小镜子,景随就觉得房间的主人肯定是想留下地方给她的书和书桌。
旁边靠墙的书架没有被清空,琳琅地摆满了书籍,她们的主人应该是走得急,看着那些翻阅的痕迹,和桌面几大本泛黄的笔记,景随不认为她会故意把这些东西留下。
尧逸呈走到桌前,拿起一本最破的书,吹吹灰,随意翻看。
这房间娱乐的东西该说是没有,无处不透彻简朴内敛,最亮眼的装饰居然是床单,景随不知道那个年代流行什么,但是那一床粉白的小碎花在现在看来也都可爱的,只不过颜色多少被灰尘盖掉了,要是洗干净肯定更明快些。
听见尧逸呈翻书的声音停下,景随看过去,尧逸呈正翻到书中间靠后的某页,老书排版比较密集,留下的空白很小,就在字里行间的一个夹缝中,原主人看到这大概灵感涌现,写下了两个字:
逸呈。
又在侧边空白正式写道:尧逸呈。
听景随念出自己的名字,尧逸呈回过神,捏着那页左右翻看,却没发现更多字迹。
“我十一岁的时候她才走,我倒是还能记得她的样子,但是竟然没见过她的字……”他看起来挺平静地道,“原来是这样。”
尧逸呈又往后翻了翻,最后几页掉出一张纸,落到桌子上。
翻过来发现是张照片,那个年代的相机拍出来的效果没法和现在比,画面灰蒙蒙,一些斑驳的痕迹让辨识度大打折扣,但是依然能看出照片里的人很漂亮,五官明晰,美的端方。
景随看着模糊的照片,忽然道:“她眼角有颗痣,和你一样。”
尧逸呈仔细看了看:“那是纸上生的霉。”
景随摇头:“不是,你摸,是平的。”
尧逸呈听话地蹭蹭,没掉:“可是不觉得有点大么?”
“像素问题,而且照片是单色调看着会比较显眼。但其实放真人身上挺可爱,不信你照镜子看自己。”景随拿起桌上的镜子,抖抖灰立在尧逸呈面前。
尧逸呈扫一眼镜子,回头去看景随:“景哥觉得我的痣很可爱?”
景随很沉稳:“小小的圆圆的东西都很可爱。”
“比如霉斑?”
“……”
尧逸呈直直看着他,感兴趣地追问:“那我呢,我可爱吗?”
“……”景随知道他又来了,提醒道,“尧逸呈现在我们在你母亲的房间。”
“哦。”尧逸呈收声,但只停了一秒,“谢谢夸奖。”
尧逸呈回头再看一眼镜子,又端详了下照片。
他和他妈的泪痣确实在一个地方。
尧逸呈拉开椅子坐下,将照片放在一旁,从第一页开始翻看那本老书。
景随想了想,凑过去拍拍他道:“尧逸呈,你今天有垃圾要捡么?没有的话,我们在这住一晚怎么样,刚才吃饭的时候他们挺热情的……”
他还没说完,尧逸呈忽然放下书站了起来,椅子被撞的在地上拖出牙酸的咯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