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下有何打算?”
“婆娑街的情况严重,若是再拖,婆娑街上的百姓过不下去事小,只怕瘟疫病变,皆是更难收场。”
“但洛城的兵权都控制在韩统领的手上……”
宋今朝苍白的指尖轻轻的落在桌面,他未曾回答,因为岁岁还在这里。而他一向信奉,拳头比阴谋更有力。
……
晚间,宋今朝宿在了驿馆。
今日奔走一天,他已经很累,不过还不忘叮嘱岁岁不要趁着晚上乱跑。岁岁认真的点点头,但宋今朝睡着了,她还没有睡着。
岁岁今天总是会在想婆娑街上短暂一瞥的所见所闻,她在乱葬岗时见到的都是和她一样死去的人,可是在婆娑街上,她第一次看见了,在病痛与穷苦中,挣扎着,半死不活,却想要活下来的人。
生命不分高低贵贱,每一条生命都是鲜活而宝贵的,岁岁无法理解韩添义将婆娑街封住,让他们自生自灭的行为。
岁岁想去婆娑街看一看,她会回春诀,她想帮一帮他们,帮一帮那些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
趁着夜色,岁岁慢慢的飘往婆娑街。
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街上却依旧倒着许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甚至连街边那一间间简陋的屋舍都没有。虽然有容身之处的人,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岁岁看见了一个睡在街角的小孩子,他脸上的皮肤因为瘟疫已经溃烂,可是他睡着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梦中的世界比现实好过太多。
岁岁半蹲在那小孩子的旁边,指尖浮起莹白色的微光,无数的生机涌向他体内,聊胜于无。
岁岁沮丧的收手,垂头丧气的飘在一片狼藉的婆娑街。更深处的黑暗中,岁岁看见了一抹亮光。
——是有人在煎药。
岁岁飘进那简陋的屋子中,简陋的屋子里有好几个正在煎药的人,她意外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诧异极了,立刻飘过去写字。
——小青哥哥!
——你怎么会在洛城?
靠在墙壁上熟睡的薛采青被岁岁戳醒,便看见的地面上的两行字,他也非常诧异:“岁岁?”
——是我。
薛采青刚想说什么,药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他见药煎得差不多了,连忙将药罐拿来。
“你等我一下。”
岁岁跟着薛采青,看他将药倒进碗中,端去后院,让病人喝下。这期间,也不断的有医者前来让他们喝药。
待到药都送服了之后,薛采青和岁岁去了门外说话。
薛采青久病成医,习得一手不错的医术,恰逢洛城瘟疫,他被困在了洛城,最后选择留在婆娑街。婆娑街的情况非常严重,若非几个医者一直偷偷的留在此处,还有祝知府暗地里送人送药,只怕这一整条街都会不复存在。
——小青哥哥,你们的药有效果吗?
听完薛采青的叙述,岁岁问。
“一开始是有用的,但婆娑街的这种环境,感染的百姓一天比一天多,这瘟疫也因此也越来越厉害。”薛采青脸上覆着白巾,眸子却是璀璨,他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翻阅古籍,以期医治之法。”
——殿下也留在这里帮你们!
岁岁安慰薛采青。
——我听他说他会想办法让婆娑街的百姓能够得到更好的医治哦。
薛采青缓声说道:“宋今朝可以留在这里,与我无关,但是岁岁,你不行。”
——为什么?
“你得回北地。”
——嗯?
“要做你魂魄载体的雪莲,在我这里。你得将雪莲带回北地,复生。”
——啊?
“在洛城只进不出之前,我遇见了正在找雪莲踪迹的甄道长,由此得知,你需要那朵雪莲。”薛采青说:“甄道长形迹匆匆,我取来雪莲时,她已经出了城,而洛城也封了。”
——你怎么会有?
“是孟伯父孟伯母当年暗中送给我补身体的,我未曾服用。”薛采青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摸出一个泛着寒意的木盒,递到岁岁手中。
薛采青说:“能给你用,孟伯父孟伯母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岁岁没想到出来一趟竟然能得到一朵珍贵的、可以让她复生的雪莲。她晕晕乎乎的带着木盒回到驿馆,这时候天还没亮,她将木盒藏到宋今朝枕下。
要怎么和殿下说呢?可是她还要投胎呀……她一直想的,也是投胎啊。
……
岁岁一直不知道怎么和宋今朝说这件事,宋今朝便开始忙碌了起来,岁岁闲来无事晚上去婆娑街找薛采青玩,也发觉婆娑街的情况越来越严重。
就在这之后稀松平常的一天,宋今朝找到机会,拿刀架在韩添义的脖颈上,将他带到婆娑街外,逼着他撤除守卫,将婆娑街的病人转送到不远处最近新建的医馆中治疗。
韩添义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在宋今朝放下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