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顺从地点点头,没再去管地上的傻子,疲惫地看了眼孩子的方向,径自阖眸休息起来。
夏宫医将需要注意的事情尽数交待给了稚秋和阿黛,随后便带着一众宫医离开了寝殿,给君后创造一个安静的睡眠环境。
浮阳长公主从宫医的怀中接过她的侄孙儿,爱不释手地摆弄半天,终于忍不住自言自语了起来:“哎哟,哎哟,瞧瞧这小脸蛋儿长的,简直和我们楚楚一模一样。”
早在浮阳长公主和戏命进来之前,负责处理脏污水渍的宫医就已经将卫楚身下躺着的被褥扯到了后间去,重新将床榻铺得整整齐齐,尽量让卫楚躺得舒适安逸一些。
因此戏命也就得以走到跟前来,偷偷瞟上一眼还未睁开眼睛的小家伙,对长公主殿下道:“嘴巴和耳朵像君后,鼻子更像小主人。”
浮阳长公主轻轻捏了捏小娃娃肉乎乎的小手,感叹道:“手指和他的两个父亲一样,都是长长的。”
戏命中肯地点头,沉声道:“适合练剑。”
“……”
浮阳长公主抬眸瞪他一眼:“戏命啊,你那脑子里整天除了舞刀弄枪之外,就没点什么别的想法了吗?”
“呃,”戏命憋了半天,换了个答案,“练习扛鼎的时候,或许可以一把就将鼎给抓起来。”
卫楚从浅眠中挣扎着睁开眼睛,防备地看着戏命:“……离我儿子远点。”
***
不知过了多久,精神遭受了巨大压力的卫璟终于从昏睡的状态下抽身出来,缓缓睁开双眼。
视线刚一对上焦,眼前的景象便让他顿时凝滞了呼吸。
许是喝过了补身体的药,卫楚的脸色竟意外地好看,白里透粉,眉目温柔。
他正舒舒服服地靠坐在垫得很高的软枕上,低头逗弄着怀中用小被子包裹着的奶娃娃,唇边笑意深深。
卫璟的喉结不可抑制地滚了滚。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画面。
见卫璟醒了,卫楚也不以为然地继续哄着孩子,淡声说道:“当真是辛苦你了,我生个孩子,你的反应倒比我的还大。”
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揶揄。
卫璟一骨碌翻了个身,整个人跪坐在床榻上,探头去盯着卫楚的脸,上下端详个不停。
“你看我做什么?”卫楚失笑着瞪他一眼,献宝似地将小被子送到卫璟的眼前,“你怎么不看看孩子?”
卫璟的眼眶又开始泛红,声音哽咽:“……我想看看你。”
还没等卫楚再问他一遍“看我做什么”的时候,卫璟就将手覆在了他的脸上,心痛不已地说道:“才不过几个时辰,你竟消瘦了这么多。”
卫楚无奈地叹了口气,指指自己恢复得还算平坦的肚腹:“……我生了孩子的嘛,瘦了是一定的。”
等过几日完全恢复之后,他就又可以像从前那样到处飞檐走壁,上蹿下跳了。
“不要。”卫璟委屈地将人抱在怀中,动作极是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卫楚身上的伤口。
“不要什么?”卫楚贴着他的鼻尖轻轻蹭了蹭,仍然有些虚弱,“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卫璟悄悄将卫楚怀中已经睡着的小崽子拱到了一旁,鸠占鹊巢地闷声道:“不要你疼,不要你瘦,也不要你的眼睛里有别人。”
“说什么胡话呢,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孩子啊。”
卫楚只觉得此时的卫璟倒像是当初极为护食的元宵,一旦有人触碰到它的领地,它就会露出利齿,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他让你疼了,我不喜欢他。”
卫璟不肯妥协的样子像个耍脾气的孩童,十足的难哄。
“可是他知道了会觉得很伤心,你就看他一眼吧,很可爱的。”卫楚不死心地将孩子怼到卫璟的眼皮子底下,硬是让他看。
卫璟负气地背对着卫楚躺着,闷闷不乐地回答道:“不看。”
***
清晨的露水覆在花瓣上,被日光映得极为绚丽,一整束插在花篮中,一朵衬着一朵,漂亮得令人驻足。
央求了母亲好久、终于被答允着与她一同进宫的杨安茹拎着花篮,兴奋地跟在浮阳长公主的身后,快步走向了楚眠宫。
“母亲,这个时辰,嫂嫂会不会还在歇息啊?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杨安茹担心地问道。
浮阳长公主摇了摇头,笑道:“昨日我离开的时候,楚楚是睡着的,但我走后,他定然因为牵挂孩子而整夜不曾合眼,我们此时过来,也是为了能让楚楚安心地歇一会儿。”
“生孩子实在是太辛苦了,母亲,我可不想生。”杨安茹嘟着嘴说道。
母女二人说说笑笑地走进楚眠宫,大老远儿就瞧见了披着外袍坐在廊下、神色萎靡的卫璟。
浮阳长公主一向喜欢说些让卫璟感到尴尬的话,见他一个人待在院子里,哪里还能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哟,我们陛下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