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莫归瞪了一眼没眼力劲的郁础,重重放下手里的碗筷,声音含着一丝怨气,“你们先吃,我做吧。”
“我来吧。”林退走过去挽起袖口,“你去吃,一会儿不是还要训练?”
沈莫归立刻收敛了那点怨愤,“我想吃奶酪三明治,学校食堂今天正好没有,你赶紧去吃,我做我做,谁都别跟我抢。”
他笑着把林退赶出了厨房,一副特别乐意做饭的模样。
郁础倒是丝毫不客气,对站在厨房料理台的林退说,“吃饭。”
他给林退拉开了餐椅,等林退坐上去之后,他坐到了林退旁边。
沈莫归被郁础理直气壮的无耻样子气得血压飙升,他暗暗比划了一个中指。
在林退看过来的时候,沈莫归立刻收回手指,露出微笑的模样,体贴道:“赶紧吃,鱼片粥凉了味道不好。”
林退望着沈莫归,“我看东西不少一块吃吧。”
沈莫归撒的谎含泪也得演下去,他从冰箱拿出一罐奶酪,“不用管我,我今天真的特别想吃奶酪三明治,你要不要来一份?”
林退摇了摇头。
沈莫归从橱柜拿出土司片,放到案板上用刀斜着切开,他余光瞥见郁础给林退打开一盒鱼片粥,心道臭小子献什么殷勤,这活以前可都是他干的。
一时没留神,沈莫归切吐司时下手太狠,刀刃镶进了案板,他拔了两下才拔-出-来。
沈莫归臭着脸挖了一大块奶酪,一边往吐司上抹奶酪,一边瞅着郁础撕开一个四方的酱料盒,切开牛角面包沾了一点放到了林退餐盘。
艹,这玩意儿原来是沾面包的,他一直以为是沾玉米脆饼的,难怪这么不对味!
林退拒绝了,因为除了吐司他不喜欢往面包上抹任何东西。
沈莫归见状立刻幸灾乐祸,啧啧,碰钉子了吧,活该!
等沈莫归欣赏完这幕,低头一看抹在吐司上的奶酪厚得可以糊墙了。
沈莫归低骂了一句,赶紧把多余的弄了出来。
等沈莫归好不容易做好奶酪三明治,他用酸奶给自己泡了一杯水果麦片,端到餐桌上的时候,林退他们正好吃饱。
见林退收拾盘碟,沈莫归连忙起身大吼一声,“放着我来。”
他抢过林退手里的盘子,目光瞥向郁础意味不明地说,“你大少爷的手哪里能干这些活,反正我从来没让你干过。”
仿佛察觉到沈莫归的敌意,郁础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林退觉得今天的沈莫归有点不对劲,过分的殷勤,不由问他,“你怎么了?”
沈莫归收回看郁础火花带闪电的目光,一脸憨厚无辜,“没怎么啊,怎么了,我怎么了吗?”
在林退怀疑的目光下,沈莫归摸了一下鼻子,硬生生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妈说你这周末要是没事让你来我家玩。我妈可惦记你了,我训练这段时间给她电话,她天天跟我问你。”
林退眼睛轻微动了一下,缄默地立在原地。
沈莫归用肩膀撞了一下他的手臂,“想什么呢?来吧来吧,我教你打街头篮球,一场打下来特别爽。呃,前提是你得学会骂人。”
林退太文明了,在他面前沈莫归骂人的口癖都少了很多,这点他妈尤为欣赏,觉得这是近朱者赤。
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边打球一边跟对手喷垃圾简直不要太解压。
沈莫归致力于让林退近墨者黑,能享受这种酣畅淋漓的喷垃圾话游戏。
在沈莫归万分期待的目光,林退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沈莫归欧耶一声,心情很好地继续收拾着餐盘,跟林退絮叨着只有他们俩知道的闲话。
林退静静听着,思绪却飘到上次去沈莫归家做客,他家的家庭氛围。
咔嚓的关门声拉回林退思绪,他木然看向门口。
郁础又一声不吭走了,不过他向来很怪,林退倒是没多少吃惊。
林退一向遵守承诺,答应过的时候很少食言,但这次却鸽了沈莫归。
这周六他没能去沈莫归家做客,因为林宜挽去世了。
林退是在周五晚上听到的这个消息,他当时正住在酒店,刚用完一份鳗鱼饭外卖,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酒店房间没有开窗,只有通风口发出轻微的动静,林退却感觉一道飓风席卷了他,寒意剖开他的胸口,贯穿他的内脏,冰凉的血液凝固在血管,让四肢变得麻痹。
林宜挽不仅去世了,还在昨天下葬了,而她的委托律师打电话是要跟他详谈遗产分配相关的事宜。
林退的喉咙发不出一个音节。
林宜挽把自己的遗产全部留给了林退,股票、基金、房产、艺术品、现金等,数额十分庞大。
林退账户的钱可能还不够付这笔遗产税。
大概是林退沉默的时间太久,律师忍不住开口,“林先生,我知道您现在肯定很难过,难以接受这个噩耗,我非常理解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