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怀宴照这样‘烧下去’,用了不多久他的大脑跟腺体就会受损,再严重一点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看林退这样的神态就知道这个办法很冒险,听他说完方法之后,虞怀宴很难控制自己的表情。
“你要拿针扎我后颈的腺体?”
“对,你被打了催化剂,腺体胴迅速膨胀,刺激腺体膜,造成积气状态,腺体膜穿刺针可以缓解这种症状,然后变成假性发情。”
林退一时说的太多,语速也太快,虞怀宴打结的脑子暂时接收不了这么多信息,目光恍惚。
身体的水分一点点蒸发,高热让虞怀宴头晕乏力,躁郁难安。
他看着林退的嘴一张一合,具体内容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虞怀宴掐了一下手心,强撑着精神说,“腺体复杂的程度堪比大脑,我不能这么冒险,你有多少把握?”
知道虞怀宴怕腺体被毁,林退眼眸里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以前实验过几次。”
虞怀宴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林退继续说,“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时间,现在没有抑制剂,你也撑不到找到抑制剂,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一搏。”
虞怀宴望着林退,beta的眼睛亮而坚定。
他想起刚才对方把他放进水桶,林退从外面盖水桶盖子那刻,虞怀宴忽然生出几分恐慌,很想问对方会不会回来。
但他忍住了,没让自己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
小时候为了他母亲虞怀宴回到虞家,那天他父亲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到那座大到瘆人的别墅。
虞怀宴什么都没有带,衣服、鞋子、玩具一样没从家里拿过来,因为他觉得自己还能回家,等他母亲病好就能回来。
那时他也没问他父亲什么时候来接他,一个人走进了别墅,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他父亲没来接他,倒是林退折回来了。
虞怀宴低头看着手背烧出来的红斑,对一个alpha来说腺体的重要性,跟‘下面那二两肉’于一个男人的重要性是同等的。
没有前者不是alpha,没有后者则不算一个男人。
虞怀宴凑近林退,把额头放到他的肩上,轻声说,“我同意,你扎吧。”
林退没有丝毫犹豫,拔出针管上的软塞,用从车厢找出来的酒精清洗了一下虞怀宴的后颈。
他的手摸索在虞怀宴滚烫的脖子,那里的血管突突跳了两下。
摸到一个位置,林退手起针落,精准地对准那一个小点。
虞怀宴后颈传来刺痛,他猛地抱住了林退的腰,力道大的几乎将beta腰斩。
林退皱了一下眉,但没推开虞怀宴,而是把针拔了出来。
针孔处溢出一滴血珠,刚等它冒出一个头,林退就用沾着酒精的棉球摁住了。
枕在林退肩头的alpha低声说,“其实你很优秀。”
这个阻止发情的办法虞怀宴从来没听过,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林退之所以知道很有可能是因为专门学过。
为什么他会专门学这个?
答案很简单——林退曾经期待分化成一个alpha。
为此林退的确学了很多相关知识,出于谨慎还专门向医生学了这一手。
怕的就是自己某一天突然发情,担心自己会误伤omega,所以以备不时之需。
听到虞怀宴的夸奖,林退什么感觉都没有,因为他不需要通过从别人之口来证实自己的优秀与不优秀。
他已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第68章
虞怀宴的腺体被林退扎了一针,身上那种燥热果然有所缓解,但效果肯定没有打抑制剂好。
身上又烧了两波热汗后总算没那么难受了,虞怀宴靠在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
后颈仿佛埋一根针,腺体的位置时不时就会传来刺痛,虞怀宴的意识被这根‘针’吊着,朦胧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林退背了起来。
虞怀宴枕在林退肩上,额前湿濡的发梢随着beta肩膀的动作小幅度在眼前前晃动。
他艰难支着眼皮——他们似乎在一片玉米林,翠绿的叶片边缘锋利地割过虞怀宴的面颊跟脖颈。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他们穿梭时叶片摩擦时发出的‘唰唰’声。
虞怀宴一时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林退真的把带进了他玉米地。
在林退时而重时而轻的呼吸声中,虞怀宴又睡了过去。
等虞怀宴再次醒过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就闻到一股独属医院的消毒水味道。
撩开眼皮,视野灰蒙蒙的仿佛蒙了一层纱,头顶是一方泛白的天花板,墙壁也是白色的。
在一片惨白中一道修长的身影坐在不远处,周身晕在淡金色的光线里,虞怀宴看不清他被虚化的五官,只觉得轮廓清俊。
听到病床上的动静,林退看了过来。
beta的神色一如既往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