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尘一怔,面目可憎?你是不是对自己的相貌有误解?
莞尔安慰道:“仲渊,你既已答应视我为友,就不必瞒我。你的妖毒乃你先天所带,那日在五湖水镜,北辰以自身鲜血赠之,才解了你的妖毒。”
萧仲渊抿了抿唇,眉心不自觉地蹙起,嫌恶道:“他的血是可解我的妖毒,但下次若我的妖毒再发,还请仙子别再自作主张,我宁可自己捱过去!”
初尘不解:“我虽不知因何事你如此厌憎于他,但这么多年他确是真心对你好的。”
“是么?”萧仲渊冷笑了一声,推被下床:“仙子想必又将仲渊当成了慕轩上神吧,或许他曾经对慕轩上神是好的。总之,我不想再听见和他有关的任何事情。”
略有薄怒地下得楼来,客舍掌柜笑脸迎了上来:“公子大好了?公子真是好福气啊,夫人这两□□不解带地照顾,所有吃食汤药都是借了我们客舍的厨房亲自烹煮,我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夫人还会亲力亲为地做这些下人的事情。”
萧仲渊冷着脸,一句话堵了回去:“她不是我夫人……”忽然觉得也没必要和不相干的人解释什么。
转身看见初尘略有局促地站在身后,二人之间的氛围立时变得无比尴尬。
萧仲渊半敛了目,抬脚就朝外走:“我先不用午膳了,又耽搁了几日,我先去看看她的情况。”
来到虞美人,花楼的门都还是紧闭的,这青楼之地大都到下午酉时才会开门迎客,萧仲渊便随意找了个面摊点了碗面应付着,这些天都经历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心中又是烦闷,又是憋屈。
偏生这个时候连吃个面都不安生,方吃到一半,一记长藤陡地扫了过来,硬生生将身前小小的木桌劈成两半,面汤汁水飞溅到衣袖之上。萧仲渊本就是极爱干净之人,常着素雅衣物,怒火腾地就冒了上来。
一记未中,长藤继续横扫了过来,萧仲渊伸手抓住,藤蔓分毫动不了,抬眸冷眼瞧去,受惊的宫马高昂着前蹄嘶叫着,一抹红色的影子迅捷地从华丽的车辇中掠出,竟然是新册封的太子妃,容城郡主司洛泱。
司洛泱看见萧仲渊,眉眼之间戾气尽显:“好啊,萧仲渊,本宫正想着能去哪寻你,冤家路窄,回门的路上都能撞上你。”
萧仲渊松开藤蔓,并不想搭理她,转身欲走。
司洛泱却着人拦住萧仲渊的去路:“见着本宫就走,莫不是心虚?”眸中的黑气愈盛:“昔年南林王府中,你逼死我母亲,如今正好新仇旧账一并算了。”
萧仲渊顿住脚步,蹙着眉,压抑着不悦:“昔年之事,你母亲早已坦诚真相,其中缘由你应该很清楚。既然我已经答应过你母亲,为了荣国公府的声誉就不再提及此事。太子妃若忘了,不妨回去再问问太子殿下。”
司洛泱的妆容极浓,狰狞之色爬上她艳丽的脸庞,有些陌生的扭曲:“胡说!当年若非你揪着不放,我母亲又岂会轻生?好啊,既然你提到我夫君,那我更要问你,你堂堂昆仑墟的仙君,居然有龙阳之好,勾引太子殿下!”
此话如同水入沸油,立时炸开了锅。更多的人围了过来,便是那些御林侍卫和丫鬟仆从也都竖起了耳朵,纷纷侧目。
萧仲渊气的脸色发青,便是身子也禁不住微微发抖,为这样的私事被曝在大庭广众之下而异常难堪:“你……太子妃殿下还请自重。”
司洛泱见他终于被刺着的模样,愈发开心起来:“听说你在东极大荒之时,君师北辰要结的道侣也是仙君你吧。不过也是,萧公子当真是容色无双,绝世风流,也当得起祸水的名号。”
“无聊。”她已入魔,心智受损,如果继续和这疯女人较真纠缠下去,只怕此事真会成为宫闱艳文,盛京城茶余饭后最香艳的八卦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司洛泱双手结印,更多的黑色藤蔓挥出,缠绕住萧仲渊的双手双脚。
“你们若真问心无愧,为何他晚上梦中天天喊着你的名字?”
“……”什么?萧仲渊一怔,春风透进来,心中是冰河瓦解的声音,司洛泱后面说的话完全再没听进去一个字。
数道灵气笼在萧仲渊身上,黑色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消失。“太子妃殿下想必是误会了,仲渊是我的夫君,又怎会与太子殿下有纠缠?太子殿下曾承诺我夫君放归妖族傀儡,想必是因食言而心生愧疚之意,才会夜夜梦魇缠身。”
初尘于人群中款款而来,便如一道炫目的阳光照进被阴霾遮蔽日久的深林,众人纷纷感慨,这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丽出尘的女子,那些最美好的诗词便当是为她而写。便相信仙君和太子之间的那些谣传大抵都是假的。
“我记得你,你是大婚那日陪他一起来的夫人。他当真是你的夫君么?”司洛泱也有些动摇了。
“自然。事关女子名节,我为何要骗你?”
这真是越描越黑,越说越不像话,萧仲渊不想再说一个字,拂袖而走,终于摆脱了层层的围观。
初尘跟了上去,瞥了眼他依然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