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十分耐心的善诱道,“如今你和托齐都在京城,谁也占不了优势,况且又远离你们王廷,如果哈撒王子你想要做什么的话,岂不是也没有什么阻碍?嗯?”
宁王毫无亏欠,“哈撒王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身份特别,我们以此掩人耳目方式见面才是最安全的。”
宁王见危机已除,对着纪荣和颜悦色道,“纪大人请起,纪大人来做客,怠慢了。”宁王不打算请客人进府喝茶。
蓟王全是一番好意,宁王不跟他计较,今夜原本也不想来此处喝酒,只是他更不想去皇宫,换做之前,他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做一个贤德顺臣,只是如今,京中布局谋划已定,他已然不愿虚与委蛇,尤其是白天跟朱厚照已经见了一面,那个小子的眼神太过张扬,让宁王想起了过往几个荒唐夜晚,他索性来这种放肆的酒宴上摆脱心中的窒息感。宁王接过了歌女手中的一杯花酒,对着那女子颔首含笑,歌女全身都酥软了,别说这位是亲王,就这幅容貌是个落魄书生也要追随一辈子,何况这位是天下皆知的宁王,“王爷,再吃一个甜果吧?”女子们都是受过静心培育的,一言一动都是含情,宁王也不得不承认蓟王是个会享乐的色胚。“不了,本王吃饱了。”宁王语气虽软,眼神却十分凌厉,女子被他震慑住了,不敢再乱说乱动,宁王十分满意她的识趣,独自起身来到蓟王府的大门,动身离开,他坐上了自己的马车,将车帘放下,与外界的寒冷隔绝。
宁王不带犹豫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吧。”说罢便要进门。
蓟王通身都是黄金配饰,闪亮的像只大元宝,他对着主位上座的宁王说道,“老弟,几年不见,你倒是名声不减啊,我在北方都能听说你的贤明,你几年都推辞不来京城,今年怎么有兴来了啊?你该不是来打瓦剌人的主意吧!老哥我劝你,你已经收拾过了兀良哈,皇上也不会把大宁封地还给你,你还是守在江西做宁王。这次瓦剌来,你不会又是想痛扁他们一顿吧?瓦剌人是和我们有世仇,但是国家自有皇上他们操心,我们无兵无权的,每天荣华富贵,美女环绕的就够啦,你看,我这里的女子是不是都很美啊?喜欢那个直接跟你回府!哈哈哈哈!”
哈撒自知说不过他,“我不管什么和谈打仗的,我只要做瓦剌可汗!”
宁王这才又恢复了原本的笑意,“办法总是会有的。”
“王爷!”纪荣转身唤道,一手拦住了宁王的去路。宁王低头看了看拦在胸前的手臂,直接一掌朝纪荣袭去。纪荣连忙躲
哈撒被点醒了,“你是说……我可以……?”
纪荣也不在乎被怠慢,“王爷,请你入宫,皇上从黄昏一直等到现在了。”他看了一眼月相,已经快要亥时了。
哈撒觉得背后发凉,他原来的桀骜不驯被宁王吓的收敛起来,连话都不利索了,“那,那你得帮我想想办法,让我顺,顺,顺顺利利的登上汗位。”
“哈撒王子你不要心急,此行皇上原本是打算在宣府亲率大军将你们一举打败的,还不是本王告诉你们他如何行军,然后劝你摆出一副和谈的诚意,才能化险为夷入我大明来和谈,这替瓦剌消弭兵灾的功劳是你的,不是你大哥托齐的,所以你我也算是盟友,对吗?”宁王侃侃而谈。
蓟王是个豪气之人,既然皇族难得聚会,他做东将京城里的朱姓皇族通通邀请来,反**邸都在这一片,离得极近,王府正中央的院落里开了几桌盛宴将大家聚齐,比起精美菜肴,更豪情的是酒,数十个大坛子摆满了院中空地,将今晚的聚会命名为醉饮万杯,又点了几十名歌女伶人,奏乐放歌,众人酒至酣处,将歌女们左拥右抱,笑声乐曲声传了很远,纪荣方才听见的就是此处。
宁王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你可以做什么本王可没有说,你想如何去取瓦剌可汗之位尽管抓住此行机会,但有一点,”宁王本来和煦的笑容立时变得狠绝,“如果你做出不利于大明的事,引得我社稷有损的话,不需要皇上如何,本王第一个举刀叫你们回不去瓦剌!”
“嗯!知道了!走,回宫复命!”纪荣一挥手,人马应声而散,不是他偷懒不去蓟王府上核实,而是他觉得皇上知道了这个结果,今夜自己将无眠,对于宁王,皇上总是特别的,皇上知道了宁王在他处寻欢作乐,自己却在深宫望眼欲穿,那个……纪荣不敢多想,加快脚步往宫中敢去。
车上原来还有一人,见他上来,非常熟络的说道,“宁王真是极好的待客之道啊,将本王子约在这么个小小的马车里。”
“那你快些告诉我,此次来你们京城应该怎么做。”哈撒白了他一眼。
马车到了王府门前,宁王下车便看见自家来了不速之客,纪荣带了几十名锦衣卫,如同警戒般镇守王府,他看了看纪荣,又看了看车夫,示意其将车里的哈撒带走,车夫会意,镇静的挥鞭远离。纪荣等来了宁王,连忙上前朝他跪拜,“小的见过王爷。”丝毫没有注意到宁王私会外族。
纪荣语塞,从来没有抗旨都能如此潇洒的。宁王眼神瞥了他一眼,暗自冷哼一声,与纪荣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