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沈啸行从沙发上醒来。
苏塔已经在洗漱,一边刷牙,一边站在沙发旁边,低头看他。
沈啸行生怕她牙膏泡沫沾到自己身上,连忙起身,“你刷牙的时候能不能安分一点?”
苏塔说:“我就看看你打算什么时候起来,不是说自己有严格的生物钟,我看你最近赖床的频率还挺高。”
沈啸行:“你在沙发上睡觉试试?”
“我又不是不让你睡床上。”
沈啸行:“呵。”
他回想前夜的狼狈:“那还不如睡沙发。”
他从来不知道苏塔睡觉能这么霸道,说睡中间就睡中间,偏了一丝一毫都不算中间,只给他留那么窄小的一个边角,还不能挨到她,简直就是酷刑。
他一副看不惯苏塔、又干不掉苏塔的样子,让苏塔神清气爽。
她怎么就觉得看沈啸行吃瘪很有意思呢?
……
早餐时间。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已经在餐桌旁,初晨的阳光从玻璃窗中过滤,他周身一层浅浅的光晕,仿佛与这尘世隔绝。
苏青槐现在基本都在沈家老宅那一边陪着两个老人,倒是司宴这段时间经常过来串门。
苏塔知道他应该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但沈啸行对身旁藏着的这个大反派一无所知。
她摇了摇头,刚坐到餐桌旁,沈啸行就站起身,十分自然地帮她拉开椅子。
坐在沈啸行对面的司宴,听到声音,朝这边看了过来,眼神有些复杂,但很快就恢复成平时那幅清风淡然的样子。
“塔塔,早安。”
苏塔勾了一下嘴角,没有多少笑意,只是当做他打招呼的回应,一股子高高在上的骄矜味道:
“早。”
沈啸行很自觉地将她喜欢的口味放在她面前,就连餐具都按照她喜欢的顺序朝向摆好。
偏偏他自己毫无察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学到哪里了?”
苏塔说:“What、When和Where。”
沈啸行正在给她的吐司涂抹早晨刚刚出炉的果酱,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些东西不是初中就学过了吗?”
他以为她要恶补这方面的知识,是为了阅读一些文献的时候更方便,不用到处去找翻译。
他怎么看着她像是要从头学起?
苏塔轻咳了一声,“我温故而知新不行吗?”
“行。”沈啸行把手里的吐司递给她,“你开心就好。”
司宴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两个人的相处。
经过之前的闹剧,两个人不但没有疏离,反而关系更近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你们两个现在这么恩爱,爷爷奶奶应该也放心了。”
沈啸行抬眸看向他,神情复杂。
……司宴这是什么意思?
在试探他?
他是不是也觉得他喜欢苏塔?
这些人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他们到底哪只眼睛看出他喜欢苏塔了!
沈啸行心里生出一股躁郁,突然站起身:
“公司还有事情,你们慢慢吃。”
说完,就拿起挂在一旁的西装外套,转身离开。
司宴有一瞬间的愕然,看着沈啸行的背影,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他跟沈啸行从小一起长大,以前的关系可以说是亲密无间,后来他出了车祸,单方面疏离了沈啸行。
两个人虽然不像小时候那样称兄道弟,但到底是叔侄关系,沈啸行对他一如从前,从来不会像刚才那般直接起身走人。
他是看出什么来了?还是……
司宴突然看向苏塔,目光掩饰不住的刺探,似乎是觉得苏塔在他们两个之间挑拨离间了:
“塔塔,我刚才是说错了什么话了吗?啸行他好像生气了。”
“跟你没什么关系。”苏塔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美好的一天,就从早餐开始。
她语气淡淡的,却让司宴心里莫名不安,“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塔塔,你可以直说,没关系。”
苏塔突然就没了胃口,放下手里的早餐。
司宴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眼角眉梢都是小心翼翼和讨好。
如果不是知道原文的剧情,她可能要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
“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秦授他们过来找我的那一天,是不是你故意把他们放进来的?”
孟好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苏塔相信她的工作能力。
那天发生的事情,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估计是司宴发了话,孟好才会让那些人进来。
苏青槐还误会她跟沈啸行闹了矛盾,如果不是当场撞见他们两个只是打闹,估计按照苏青槐那样的性格,肯定会自责自己给她带来了麻烦,只想着打包离开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