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没有啊?我什么怎么了?”周暮摸了摸下巴,内心奇妙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异常,他立刻调整了一下情绪,却又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那就好。你这么早就新年快乐了?还没到除夕呢。”
“提前祝福啊。”
行吧,提前祝福。江迟笑了笑,刚想说话电话就挂断了,再次打过去的时候提示对方手机已关机。江迟紧张起来,连续拨打了好多次,但都是关机,正在发愁,电话响了。
“哥们!怎样,我马大爷的电话是不是挺及时的。”小马仔在电话那头呵呵的笑起来。
及时你个……算了算了,不能骂人不能骂人,深呼吸深呼吸,不跟傻逼计较。
“呵呵,挺及时的,那我还得谢谢马大爷你了。”
“这倒不用!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嘛!哈哈!”
我呸!江迟冷下脸来。
“哦对了,你佛哥的电话打不通,关机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点担心。”江迟拧着眉,正事要立马解决才行。
“哈!担心个毛啊!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就这样,一放假回家就不爱给手机充电,我简直服了!”小马仔高声道。
江迟哦了一声,笑了笑说了拜拜挂断了电话。
果然正如小马仔所说,过了几分钟之后,周暮发来消息说是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江迟一边告诉师傅左转一边忍不住笑,回到家之后还在自顾乐个不停。
佛哥本佛。江迟想起小马仔之前说过的话,现在表示大大赞同,但是这样很特别啊,也蛮可爱的。
江迟翻出几张加密照片,仔仔细细看起来。嘴角一直翘着,一边看一边发出“啧啧,好看”的感叹。
欣赏了好一会儿,江迟才不情不愿给李主任发了一长串道歉的好话。
自然是不会去吃晚饭了,只希望李主任回来脸色不要那么难看,不要逮着我骂个没完。
出乎意料的是李主任回到家只随随便便责骂了江迟几句,然后就跟啥事没有一样如常对待他,江迟好奇心重,逮了江老板问话,江老板摇摇头,思忖了一会才小声道:“估计是觉得高攀始终不好吧。”
“哈?什么乱七八糟?”江迟一脸懵逼,盯着江老板。
“哎,什么事也没有,你跟老赵女儿那事,反正你妈应该不会再强求什么了。”江老板摆摆手,把江迟推开,自己打开了手机新闻。
江迟拍手叫好,兴冲冲地跟周暮报告了此事。要找个人分享快乐,除了周暮,江迟不想找别人。
但兴奋的发了消息之后,却收到了比预想中要冷漠的回应,江迟撇撇嘴,哼哼几声,决定此事就一笔带过不再提了。
*
除夕夜,周暮和爸爸妈妈一起围着火炉看春晚,气氛融洽,安静和平。但这样的和平持续了几个小时之后被打破。被一杯水打破了。
周爸拧水杯的时候用力太大,水洒出来溅了一些在周妈手上。
“哎哟好烫,你就不能小心一点嘛。”周妈小声抱怨了一句。
周爸将水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瞪着周妈,“操他妈的这能怪我吗!你也太娇气了,我喝都不嫌烫你还嫌!跟谁家大小姐一样端架子呢!”
周妈还了几句嘴,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周暮插话劝架被周爸掴了一掌,打偏了打在下巴上,但很疼,是抽心的疼。
周暮摔门而出,压抑着一股怒火和满心的抽搐,瑟瑟寒风让他无处可去。身后传来水的洒泼声,女人的尖叫咒骂声,男人粗鲁肮脏的暴躁,桌椅板凳哐啷乱响,电视中春晚隐隐的歌唱声鼓掌声……
周暮望了望满天繁星,头痛欲裂。
如果我也能跻身其中,成为小小的遥远而闪烁的一颗就好了。
眼眶湿润,星星被晕开模糊一片,周暮感觉到了冰冷,刺骨的、厌恶的、憎恨的冰冷。从四周袭来,钻入骨髓,钻入血液,撕扯心脏,撕咬神经。
周暮跌跌撞撞的滚回房间反锁了门,倒在床上紧紧抱住脑袋,不仅是脑袋疼得快要爆炸,浑身都疼,使不上力气的疼痛,让周暮如坠深黑色冰冷大海。
四下黑茫茫一片,连一叶扁舟都不会路过,连一根稻草都没有。而自己,置身冰冷,无法呐喊,呼救无效。
疼痛一直持续,身心麻木,听到外面烟花响起,砰砰的爆炸声此起彼伏,一定五颜六色,艳丽至极,也,热闹至极。
是谁说过呢,谁说热闹是别人的,自己什么都没有呢?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有的啊,有冰冷有疼痛,有窒息有绝望……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周暮苦笑。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时,语音电话也随之响起来,响了很久之后停下来,继而又响起来。周暮放下死死扣着头皮的双手,抖着手接了电话。
“学长,新年快乐!”
这该死的明媚的声音,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出现?为什么?为什么?!
周暮眼泪瞬间滚落下来,他嘲笑了自己几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