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晕乎着,同事大概觉得找准了方向,注视着我的目光中燃烧着信心,思路愈发地野:“不如跳过那些弯弯绕绕的,直接A上去吧,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的思维已经停滞了,彻底放空:“我打不过他。”
“那你色诱他,我觉得能成。”
……教得很好,下次不要再教了。
同事终于走了,我的脑海在这番精神洗礼下剧烈震荡,风起云涌,久久无法平息。
与薛远相处的过往画面如走马灯一般来回变幻,我艰难思考,室友,或者说朋友是这样的吗?薛远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的朋友太少,没什么参考价值,而且薛远是个古人,万一他的友谊观很特别呢?
我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果他没那个意思,我却贸然做了什么,那就连现在的关系都无法维持了。一般人散伙顶多互删联系方式,我和他分开还得迁户口。
我敢冒着这样的风险把心意挑明吗?
如往常一样下班出门,薛远照旧在那里等着,照旧露出我已经熟悉的温和表情。昏沉暮色中,我与他默然对视,心想,我不敢。
也许是我消沉得有些明显,被薛远看出来了。他问我:“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没事,工作有点累。”
他没有作罢,认真地端详我,又伸手试了一下我的额头,温热的触感停留了几秒,随即消失。
在薛远的坚持下,我的体质已经好了许多,不会再爬个楼就大喘气了,所以此刻心跳得这样剧烈,找不到任何其它的解释。
陌生的失控感催我逃离,另一种近乎沸腾的感情又推着我想要向他更近,这般拉扯下,我又失眠了。
我和天花板相看两厌,推开被子起床。没开灯,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里坐下,像要参禅悟道一般,静止在一片昏暗与冷寂中。
可惜我慧根不足,该参不透的还是参不透,只有心绪平缓了一些,但这也许是一种幻觉,再见到薛远时就会破裂。
“何还。”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我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看到了近处的薛远。
他什么时候在那儿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把他吵醒了?
我愣怔地看着他,讷讷道:“我……睡不着。”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薛远往外望了一眼,又看过来:“要出去走走吗?”
此时正值凌晨,窗外看不到一星半点的灯光,黑夜浓稠得像墨一般。
我和他一道出门了。室外一丝风也没有,气温不是预想的那样冷,一盏又一盏路灯在黑暗中孤独地亮着光,我抬起头,在浓云中望见一轮朦胧的月亮。
城市的夜空乏善可陈,不过薛远这次没喝醉,什么评论也没有。
四下无人,连只流浪猫都看不到。我和他沿着出门晨练的路线溜达,经过小区的绿化空地,走出大门,往公园的方向去。
深夜的公园像是变了个样子,冷清空寂,林荫道旁横生的枝杈挡去本就不明的光线,这条路显得愈发漫长而模糊。前方黑洞洞的,我并不觉得危险,大概是因为薛远就在身边。
他近在咫尺,和我一起不紧不慢地走着,谁也没说话,脚步声错开又相叠,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出神地想,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忽然,薛远出手在我眼前挡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差点撞到一根低垂的树枝。
他直接把这根细枝折断,拿在手上。
枝梢的树叶从眼前晃过,心念随其转动,我歪过头来问他:“你听说过‘飞花摘叶皆可伤人’吗?”
薛远没多做思考,甚至脚步也没停:“像这样?”
他手上动作太快,我看不清,只感到一阵短促的劲风,循声望去,就见刚刚那根细枝不偏不倚地穿在不远处的树叶上。
我瞠目结舌,原本只想跟内行人探讨一下真实性,没想到居然亲眼见到了,这人真是高深莫测恐怖如斯,武侠小说照进现实。
他还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愈发显得高深。
我被激起了兴趣,当年没燃烧起来的中二魂此刻有了苗头,忍不住接着问:“那你会飞吗?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他似乎被我逗笑了,又认真地回答:“太夸张的不行,不过……”
话说半截,他转头环顾四周,我疑惑:“你在看什么?”
“看有没有监控。”
“啊?”
他环视一遍,很快有了答案,没等我反应,突然伸手将我揽住——
失重感来得猝不及防,我惊得险些叫出声,耳畔冷风呼啸夹杂着树枝的簌簌响动,但我一片叶子也没挨到,薛远将我搂得很紧。
几番起落后,一切平息,我勉强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树杈上,往下枝叶交错,昏暗中看不清离地多高,而四周尽是丛生的树梢,头顶的夜幕一览无余。
惊魂未定,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手还攥着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