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对陆擒道:“不住院,蹲蹲会担心。”
陆擒:“住院比较好。”
裴容:“住院小心被媒体堵门,我本来就不爱动,你给我打这么厚的石膏,多此一举。”
“多层保险。”陆擒商量道,“住一晚,明天回家。”
“好吧。”
二十分钟后,裴蹲蹲就跟着保镖过来,绕着病床360度观察了五圈,才松开跟陆擒如出一辙的眉头。
裴容松了口气。
蹲蹲举起自己的奶瓶:“这是我给爸爸泡的奶粉,喝完就不痛了。”
以前带蹲蹲打疫苗,小崽子哭得跟杀猪一样,裴容就会把奶嘴塞他嘴巴里:“喝一口,喝完就不痛了,相信爸爸。”
小崽子暂停哭声,喝完一口,果然不痛了。
当然本质是针头拔完了,他本来就不痛,只是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
裴容:“谢谢蹲蹲。”
“不客气,爸爸。”
在蹲蹲期待的目光里,裴容抬起奶瓶喝了一口,“真不错,一下子就有力气了。”
陆擒把奶瓶留下,把蹲蹲送回家跟奶奶住。
裴容本来就咸鱼,受伤了更是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饭来张口。
陆擒做了晚饭用保温桶装过来,把吃饭的床上桌掀起来。
“先喝。”
裴容被塞了一嘴奶瓶,他确实要补充一点营养,以为里面是牛奶,他吸了一大口,差点吐出来。
“什么东西?”
陆擒:“破壁机打出来的鱼肉和鱼汤。”
裴容嘟囔:“这是人吃的东西吗?不会是菠萝的鱼泥罐头稀释的吧?”
陆擒:“快速摄入鱼汤的方法,不会被污蔑鱼肉刺没挑干净。”
裴容装怀孕那两天,每天三顿都吃鱼,故意说刺没挑干净,不吃。
报应来了。
在陆总手底下混日子,吃喝拉撒全靠他,大美人只好捏着鼻子喝了。
“我想洗头发,要臭了。”裴容拉着陆擒的袖子。
陆擒:“回家再洗,这里条件不好。”
病房条件好极了,睁眼说瞎话。
裴容感觉自己发丝里有烟味,很不符合他的形象。
陆擒却浑然不觉,晚上睡觉挨着他的脑袋,亲亲他的额头。
“睡觉了。”
裴容小声道:“我好像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陆擒睁眼:“你觉得这就叫麻烦?以后老了生病了,麻烦更多。”
裴容小声地笑:“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样?”
陆擒:“不知道,领证的时候问问工作人员。”
裴容:“好吧好吧,以后我们走不动了,我允许蹲蹲每天先推你出门散步。”
陆擒:“要一起,请不起保姆吗?”
裴容想了想:“保姆跟有钱老头子好上的狗血很多。”
陆擒沉默了一下,直面现实:“有这精力吗?九十多了还硬得起来吗?”
裴容:“不知道,反正你现在可以。”
陆擒压着声警告:“别挑衅。”
裴容冤枉:“没有。我只是想说……想说你今天英雄救美的样子很帅。”
“力气真大……像狗熊一样。”
陆擒并不介意被比喻成狗熊:“没了?”
裴容精力续不上了,迷迷糊糊地想,还有什么……哦。
“晚安,我爱你。”
陆擒呼吸一顿,第一次从裴容口中听见这三个字。
“我也爱你。”陆擒道。
他闭上眼睛,想了很多,又好像没想。
后怕吗?算不上。
只要自己在裴容身边,就没有任何危险能把他带走。
只要他们在一起,还怕什么。
翌日,裴容伤口换了药,被陆擒抱上抱下,最后用一张轮椅推回家。
应蹲蹲要求,陆擒还买了一张儿童就能推动的轮椅,把手很矮,唯一的不足就是裴容得躺着,才能不阻碍小崽子的视线。
“根本就是一张大号贴地滑板床。”裴容非常嫌弃,感觉能直接推到天桥上要饭。
“到家了,我想洗头发。”
陆擒把裴容抱到洗手间,裴容瞧了一眼,居然有一张Tony专用的洗头床。
陆总仿佛美发沙龙的总监一般挽起衬衫袖子,试了下水龙头的水温,“办会员卡,洗头打八折。”
他手上被玻璃割破的伤口没愈合,只能戴一双防水长款手套。
裴容:“陆总监一次收多少钱?”
陆擒帮他往后捋头发,打湿后抹上泡泡,按摩头皮:“第一次不收钱,但要预充会员。”
裴容:“办完会员是不是还提供特殊服务?”
陆擒正色:“套餐里是有的,下次可以用。”
“下次啊……那我不办,原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