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支着下巴,她之前一直被别的事情分了神,先下空闲下来了, 她该要算算旧账了。
太子那边证据不足, 不能治他的罪, 皇后母族势力也挺大的, 她要徐徐图之,她就先从李太夫人这个恶妇这头算起。
前世她父皇过世后, 国公府成了她唯一的庇佑之所,李太夫人就趁着她处境艰难之际, 百般刁难, 国公府的下人们轻视怠慢她, 少不了这个恶妇在背后怂恿。
那时, 她虽是名义上管着帐,国公府的账房钥匙却在李太夫人手里,府里的下人们不使银子就指挥不动,还有不少阳奉阴违,故意刁难的。
一旦她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李太夫人就在聂怀嵘跟前明里暗里地说她的不是,还总想将许淇玉嫁给聂怀嵘。
更可恶的是,李太夫人那个恶妇在聂怀嵘跟前,是一副慈母且性子软的样子,骗的聂怀嵘以为是她为难了李太夫人,多少委屈她是有口难言的。
想起前世憋屈的事情,席云素气性都上来了。
她腾出手了,她要查清楚李太夫人做过的那种事情是什么事,想来肯定的是什么亏心的事情,所以才会忌惮她想赶走她的。
她的个性品性像她?
席云素从前世起,就一直没有想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可能像那个恶妇,她堂堂正正的,从不使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那这个像是指什么,总不可能是身份地位像吧,恶妇的出身可比不了她。
她隐隐觉得抓住了些什么,但还是想不通的。
席云素将王嬷嬷唤了来,“嬷嬷,要你安插在聂府的人可有查到什么了?”
她在聂府的几个月不是白住的,她留了眼线在府里,就为了查李太夫人。
王嬷嬷回道:“回殿下,还没有什么进展,李太夫人是很谨慎的人,除了她的心腹芳莲,其他人难以探听到她的虚实,国公府内外的人都只说她是个贤淑温良之人。”
席云素摆弄着腰间的平安符,心中冷笑着,温良吗?也是,那个恶妇欺负起人来都是软声软气,暗箭伤人的,明面上是不会做出有损形象之事的,在聂怀嵘跟前尤其如此。
理由,她是知道一点的,聂怀嵘从小就不是在李太夫人跟前长大的,他五岁就去了西垂边境了,等等,席云素察觉到了不对劲了。
“谯国公府为什么要把五岁的聂怀嵘送到边境去?那时候西羌不是正强大吗,他们国公府就不担心聂怀嵘的安全吗?”
说起来,聂怀嵘还有个大哥聂怀翰,聂怀翰大聂怀嵘十岁,聂怀嵘五岁时,聂怀翰十五,好像也已经上战场了,他们聂家有必要再将那么小的小儿子送上战场吗?
“这事确实怪异,当年聂将军送去边境的事,应该是很少有人知道的,还是后来前国公爷和聂将军大哥死后,这事才传开的,聂将军五岁,也就是二十年前了。”
王嬷嬷一向记性很好,她细细地回想了一下,二十年前啊,聂家好像还真发生过一些大事,“殿下,我记得二十年前,前谯国公的弟弟好像是那时候死的。”
前谯国公聂弘武的弟弟聂弘文,席云素有点印象了,“聂怀嵘的二哥是不是跟聂弘文一起遇难的?”
“回殿下,是的。”
聂府里是不允许下人谈论这个的,说是怕引起李太夫人的伤心事,如此看来,说不准是有什么隐情的。
席云素放下手里的平安符,吩咐道:“去查一查,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要把李太夫人藏着的私隐全部调查清楚。”
贤淑温良?她会把李太夫人的那副假象给撕下来,欺负过她的,总是要还回来的。
至于答应过聂怀嵘不为难聂家人的承诺,席云素不放在心上了,因为聂怀嵘先违约了,他纠缠不放,她也没必要傻傻地遵守着诺言。
要怪,就得怪聂怀嵘他自己。
*
聂府景福院中,李太夫人放下手里的木鱼,朝屋内正中央的菩萨画像拜了拜。
而后她拿起了她的佛珠,问芳莲:“怀嵘他又跑到公主府去了?”
“是,国公爷他根本就没放下过云素公主,连公务都拉下了,以往可从来没有这样过,太夫人,可不能让国公爷这么下去了,兴京城了已是传得沸沸扬扬了,说国公爷被小公主玩弄了,还痴心不改。”
芳莲叹气回道,这都是些什么事,好不容易云素公主走了,结果国公爷自己倒是追上去了。
一缕青色佛香升起,李太夫人半阖着眼,不疾不徐地说:“给我在同昌郡的兄长写信,邀请大嫂家族里的小姐罗静姝入京小住一段时间。”
“太夫人是想和同昌郡贵族罗家联姻?这主意好,同为同昌郡人,知根知底,最重要的是,罗家在兴京没有势力,太夫人能拿捏住……”
“多嘴。”
芳莲的话没有说完,李太夫人很是不悦地打断了她,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没有势力,几个字刺痛了李太夫人,她当年也是没有势力的,所以才会被逼到那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