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眼下,桓亦如似乎并不打算用她来要挟燕辞云,也没有想杀她的念头。
不过祁懿美并未因此而掉以轻心,桓亦如这个人性情乖戾,说不好哪一日,便会如从前一般生出折磨她的心思也说不定。
看了会儿雪,祁懿美被窗缝中吹入的寒风吹得有些冷,便抬手将窗户关了好,坐回了桌边,拿起了暖手炉捂着。
一片静谧之中,除了炭火燃烧的声音,又缓缓传来了靴子踏在雪地里“咯吱”的声音,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门锁被解了开,有人推门进了来。
不必抬头,祁懿美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桓亦如这日穿了件极称他颜色的暗红色绒毛锦袍,进了内里,将手中提着的酒放到了桌上,抬手拂了拂肩上的雪花。
“这是雍州的特产,名为桃花酿,味道很是不错,刚温了好,你且试试。”
这一阵子里桓亦如都温和得令她觉得诡异,祁懿美瞥了一眼那酒壶,胡诌道:“我不喜欢桃花的味道。”
桓亦如坐在她身侧,闻言轻笑了声,为她倒了一杯,道:“这倒是从未听说过。不过即便如此,你弟弟的婚宴上用的酒水便是它,你真的不想尝尝吗?”
桓亦如一边说,一边自行饮了一杯。
祁懿美做了番思想斗争,坦白说当时她在雍州见着当地人把这酒夸到了天上去,却因着酒都被祁家买了走,并未喝到,后来在婚宴上,她装着胆小的乡下少女,自然也没去喝酒。
如今,倒是着实想试试。
只喝一杯便好。
祁懿美抬手执了酒杯,浅浅的尝了下。
确实酒如其名,入口唇齿皆是桃花香气,酒味香醇不烈,很适口。
抬眸一望,桓亦如一手支在了桌上,轻轻的搭在颊边,额前几丝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的垂了下来,他的长眸中带了几分意味不明,似乎有心事,轻拢着眉心。
一瞬间,祁懿美脑中闪过的只有“风情万种”这四个字。
如果他不是面色过于苍白,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为情所苦的倾世佳人,迷茫中带着不自觉的美态。
“今天吴家的人在我的耳边聒噪了半个时辰,说是要让我用你的性命,威胁太子,令他速速认罪伏法。”
祁懿美身形一定,望向他道:“……然后呢?”
“然后……我说我看上你了,你便算是我的人了,我桓亦如虽非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会用自己的枕边人去换取利益。”
祁懿美袖中的手指微紧,并未言语。
果然,这些时日桓亦如的温和,都是为了眼下再为她设另一个圈套。
他骗了皇后对他痴心一片,为他付出一切,如今,又欲将同样的手段用到了她的身上。
只可惜,她一早便知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绝不可能爱上他这样的人。
“祁懿美……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千辛万苦的将你抢了过来,却并未利用你去换取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祁懿美半垂着头,依旧沉默着。
“你可还记得,那次在祁家你我相见之时,我曾说过……我心中有个疑惑,唯有你能解答。”
桓亦如的声音轻柔而低沉,带着他特有的阴郁性感,漆黑的眼瞳凝视着她,轻道:“皇后和天杰都说我喜欢你……我想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是这样……”
祁懿美微拧了眉,心中腹诽着,你喜不喜欢我,不问你自己,把我抓过来问我干什么?
桓亦如的目光流连在她的眉眼上。
“你说……怎样才叫喜欢一个人?”
感受到他的视线,祁懿美有些别扭的偏开了脸颊。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处处为他着想,希望他过得顺心如意吧。”
桓亦如轻柔的笑了,打量着她秀美的面容,道:“你这个骗子,想骗我放你走,让你顺心如意,是吗?”
“……是你问我的,我回答了你又觉得我在骗你。”
桓亦如轻轻的笑了一阵,最后,视线渐渐下移,停留在了她的红唇上。
“其实要验证,却也不难。”
既是不难,还要问我……
祁懿美正无语着,却见面前的人忽而倾身俯下,腰上被人紧紧的禁锢着,她惊恐万分的发现,桓亦如那妖冶的面容已然离她不过半寸。
他目光温柔的凝视着眼前如小鹿般惊慌的美人,轻柔而低沉的道:“祁小公子,你的腰一如当年不盈一握……真是可惜了你这一副好身段,若是个女子,定也是个迷得君王不早朝的绝代妖姬。”
祁懿美尚来不及斥他无耻,面前的人已然朝她俯下了身。
那一张过分妖艳,又带着几分阴郁的面容,就要与她的贴合到一处,祁懿美心中一阵惶恐,好似身陷噩梦一般,拼了所有的力气挣扎着。
祁懿美从前在燕辞云面前,总是无力反抗,如今才知道,其实不过是因为她心中一早便有他,才没什么阻碍的便接纳了他。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