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雨就等在二楼拐角的楼梯上,扬了扬手里的《博物志》,笑眼弯弯:“先生来赴约了。”说罢三步做俩,扑到周砚景怀里,定定地看着他的眼,贴到他耳边轻声说,“这次,是先生来晚了。”
去岁今年,虽晚了几日,但眼前人正是心上人,总算补上了那一点点遗憾,再圆满不过了。
书楼、未时、赴约,周砚景哪能不明白她的用意。
纷飞的雪里,她拖着受伤的脚缓缓而来,雪花飘落在她眉眼处,惹人疼怜,他怎就忍心不下去的?
将她圈进怀里,看她轻颤的眼波:“淼淼脚疼吗?”
“疼啊,疼了好久好久,真的好久。”捏捏他的耳垂,不解气又凑上去咬了一口,留下浅浅的牙印,“先生都知道我崴了脚还不心疼我,真是冷漠。”
周砚景紧紧抱着她,似要将她融入骨血里:“再不让淼淼一个人疼了。”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可能会写这个,可能哦,不确定。
《猎户的甜桃妻》
周桃儿人如其名,如春雨里淋过的娇艳蜜桃,鲜嫩欲滴。
可惜亲娘早逝,亲爹又是个没有心的,
被后娘卖给了镇上的富绅做妾。
不过她虽然容貌继承了她那白面软弱爹,
坚韧性子却像足了她早逝的亲娘。
当然不甘心任人摆布,
当即躲进深山里,打算慢慢谋出路。
误打误撞闯入猎户陆骁的生活。
水原村地处江南,不管是读书郎还是庄稼汉都带着水乡特有的文气,
陆骁高大魁梧,显得格格不入,
不苟言笑,满身的煞气,
尤其是那道自脖子到下巴的粗长刀疤,更是骇人。
若是谁家的小孩胡闹不听话,一提陆骁的名字,保管安静下来乖乖听话。
周桃儿偏不怕他,反而被他壮硕的身形和狂野的刀疤迷了眼。
跟她早死的娘一样,有了喜欢的人就满腔热血去追,一点也不扭捏。
只是陆骁一点不像她那软饭爹,
她近他就退,她远他更远,着实有些难追。
陆骁上过战场,见多了冰寒的刀光与热烫的鲜血,心上像裹了层寒霜。
偏偏有颗甜桃,悄悄甜进他的心,融了那坚冰。
第96章
腊月二十六起周砚景就停笔了,陪着温池雨赏雪写字,今岁王府后院里贴的春联都是出自他俩之手。
温池雨使坏,写春联时用的是周砚景的笔迹,学久了写多了,除了笔锋暗藏着些许秀气,也能仿个六七成。
白玉不精此道,安排下人把春联贴好后,还过来问怎么没见她写的字,以为是忘记拿出去了。
把白玉送走后,待门阖上,温池雨捂着翘起的唇角,故作淡定地到周砚景身边,圆溜的杏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虽遮了笑容,眉梢却是遮不住的得意,周砚景自然不会揭穿,抚着她细软的发丝好生将她夸了一通。
离皇城远了也有好处,不用入宫贺岁,没有亲族往来,悠然清闲,乐得自在。
年三十晚,景王府里张灯结彩,大大小小或简单或精致的灯笼一一亮了起来,并着窗上繁复的窗花,一片繁荣红火的景象。
外面的雪又落下来,白皑皑的雪积在灯笼上,被暖色的烛火映着,更添了几分年味。
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既有吃惯了的皇城风味,又有北栗当地的特色菜肴,每道菜都有着独有的吉祥意头,意为来年搏个好彩头。
温池雨提前嘱咐过白玉,让她趁着他们用膳时带着王府里众人好好热闹一番,又叫紫珠紫环跟着一道去了。
反正她与先生相处时身边也不留人,这样阖家欢乐的日子,就不拘着她们在外面受冷风了。特意吩咐了膳房多备几份年菜,在偏院处摆了几桌,由白玉领头带着大家去吃喝。
白玉本就和王府里带来的人熟识,她性子外放,这一个多月在王府里得了不少新朋友。
今夜过得尽兴,谈笑间不知喝空了几坛子酒,只是北地的酒着实烈,北地的人酒量着实大,白玉喝得迷迷糊糊,都不知道怎么回的房,子时震耳的爆竹鞭炮声都没能吵醒她。
彼时,温池雨正精神抖擞地站在院中回廊下,躲在周砚景怀里,玄色的大氅将她娇小的身形罩得严严实实。
辞旧迎新,焰火难得,寻常人家还是放炮仗的多。炮仗声响又传得远,隔着半个城都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响声此起彼伏,到温池雨耳里已经温和许多。
她将耳朵藏好,只露出半张小脸,期待地望着天际。
忽听“嗖”的一道尖厉响动划破天际,饶是她提前做了准备也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周砚景要替她捂住她耳朵,却被她歪头躲开,北风吹起她鬓边的青丝落到桃粉色的颊边,娇声若黄莺:“我不怕的。”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暗色的空中炸开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