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能干,倒显得自己在外面战场上十分无能。如今还没有正式打起来,只不过围绕几个寨子进行攻防,或是零星有几次遭遇战。叶绾绾自己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次是因为关澜实在是强的离谱,才取胜的。
叶绾绾知道自己此时又有些犯那气量小的毛病,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就算是知道,也很难不为这件事苦恼。
她站在阴影处看了一会儿忙碌的人群,还是扭头,往更僻静的地方去了。
这一去,倒是遇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旬二。
她也不知道大晚上黑灯瞎火地跑出来做什么,灯都不打一盏,搞得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叶绾绾在寒号寨的山溪旁边遇到她的时候反而把她还吓了一跳。
“你在这干嘛?”叶绾绾满头雾水,“你这几日不是都在帮着照顾小孩吗?”
旬二原本很紧张,接着月色看到来的人是叶绾绾忽然就开心了,说:“是你啊绾绾!我没做什么,就……今天是陆画姐姐的生日,我来给她放盏灯。”
说着,旬二从怀里取出火石给叶绾绾看,叶绾绾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确实还拎着一盏纸做的莲花灯。做工粗糙,但看得出是哪个意头。
一晃一年多,陆画忌日都过了,没想到生日反而被她撞见。叶绾绾一时也有点感慨,连心里的郁结都消散了一二,也不多说什么,索性和旬二一起放起花灯来。
纸灯的烛心微弱,一点点的。山溪的水也浅,还多有乱石。那花灯就在原地不住地打转,怎么也游不远。
叶绾绾从地上捡了根木棍,想给那些石头拨开。刚一伸手就被旬二拦下了,叶绾绾闹不明白,问她:“不拨吗,这样就游不出去了。”扣群二叁菱%6酒二#叁-酒6[追:更*
“那也挺好。”旬二想得很开,“你看,就这么一盏在这里,好像陆画也在这跟我们说话似的。”
叶绾绾失笑,自己和旬二也没有差几岁,不知为何总觉得旬二说话特别孩子气。
她坐在旬二那边,陪着她看那盏点给陆画的花灯。
一点不起眼的亮色,看着一点不适合陆画这个人,叶绾绾心想。
她当年想找竹林寺那位救她的人的时候,因缘际会,找到过不少陆画的画作。大多是被附庸风雅的人收着,比起画作本身,作画之人是个极美的女子更引人遐思。所以她的画素来算不上名家大作。
直到有一次,叶绾绾亲眼见过了陆画的一副金雪江山图。
其气势之恢宏,笔触之狂放,简直傲慢无礼地不讲道理。
也是从那一次开始,叶绾绾记住了这个人。
至于其结局,那就,不必再多说了。
叶绾绾望着那幽幽的火光,心思不知道飘散到了哪里去。月亮挂在天上,月色冷冷的,照着这溪水反出清亮的光。半晌,叶绾绾忽然听到旬二开口问她。
“绾绾,你不开心吗?”
叶绾绾回过头,旬二并没有看她,依旧手撑着下巴,看着溪水里的灯。
也不知怎么的,看着这样的旬二,叶绾绾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有的没的的坚持,连内心那些的烦恼都没再那么恼人,似乎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她静静地看了看旬二一会儿,扭回头,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像我的人,都能被当做统帅。陆画这样的惊世名家,却是那样的结局,觉得上天不公平。”
她话里的意思十分灰心,旬二听懂了,沉默了一会儿。
再开口,却是让叶绾绾十分惊讶的话。
“其实我很羡慕你。”旬二没动,依旧是看着那溪水,慢慢说:“我觉得你像是司恩,我哥他们那样。哦对,还有窈娘。你们好像都会很多很多的事,知道许许多多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呢。我现在好像是,嗯,知道了一点。”旬二伸出手,借着月光,看自己因为许久不弹琵琶,而疏于养护,显得粗糙又过短的指甲,“但是还是远远不够,像是你们那天在寨门口做事,我就完全帮不上忙。”
旬二吸吸鼻子:“我有的时候特别想去找我哥,就,也不做别的,就和他待一会。但是他特别忙,到处都有人找他。其实以前也是那样的,但是那时候我还可以跑去弹琵琶,我可以等着他不忙了,再来找我。”
“可是我也知道好像现在这样是不行的。”旬二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我也得,嗯,做点什么。我很害怕,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很怕就这么,被抛在后面。也很害怕,如果在遇到什么事,什么都做不了的那种感觉。”
“人真的,特别容易觉得,无可奈何。”旬二重重地,把这句话说完,“但是,其实有时候,回过头,还是感觉,多多少少做成了一点点事。”
“就,我也不知道破城那天,为什么我敢拽着你说城墙的事……我现在想起来还挺后怕的,怕万一真的没塌该怎么办。”
“但是它还是塌了。”
“就,绾绾,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我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