桧,就连李清照也微睁着杏目、惊讶地望向自己的这个表姐夫。
李格非却轻笑着摇了摇头:“会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太学教书虽然清苦,但与诗书为伴,也可称自得其乐也。”
李王氏见他如此说,怕得罪了秦桧,也强笑着回道:“会之,你姑丈就是这么个性子,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要是离开国子监,这不净在外面得罪人吗?”
秦桧也一脸敬佩,拱手称赞道:“姑丈有陶公之志,小侄心中拜服,只是满腹经纶,却难以显怀朝廷,济世救民,岂不是太过可惜。”
李格非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但还没等他说什么,秦桧就接着笑道:“小侄也想到了姑丈的顾虑,是以陛下问起时,小侄特意荐姑丈去礼部任职。”
“礼部?”
李格非闻言,原本要拒绝的话却犹豫了片刻。
礼部虽然不是顶尖,但却是六部中最为清贵的一部。
这是诸多翰林、学官钻破头皮都想去的地方。
但李王氏却注意到了秦桧的另一句话:“陛下问起?”
她杏目微张,颇有一番风韵:“陛下竟然知道我们家老爷?”
秦桧则微笑着道:“姑丈才学过人,譬若锥之处囊中,其末立见。”
“那天陛下召小侄去政事堂中,说读了姑丈的《破墨癖说》,颇受启发,而且最喜欢那句碔砆之所以不可为玉……”
他将那天的情况又说了一遍,引得座中人面面相觑。
“陛下……真如此欣赏那篇文章?”李格非面上虽然沉静,但早已捏紧了手中酒杯,指节都有几分发白。
他没想到,起因竟然是文章!
对于一个整天埋首于诗书、醉心于学术之人来说,自己的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没什么比作品受欣赏更开心的了。
就如一个小说作者,没什么能比自己的作品被读者欢迎更开心。当然,订阅就更好了……
对于李格非来说也差不多如此,更何况这个欣赏自己作品的人还是皇帝陛下,是大臣的君主,是天子。
“那是自然,小侄又岂敢矫造圣意?”
秦桧笑着道:“不仅如此,陛下对姑丈更是爱护有加,本来礼部尚书王宗伯无论如何都不答应再调任员外郎,说如今四位员外郎皆有定数。”
李王氏忍不住娇呼了一声:“若是得罪了王宗伯,就算文叔他去了礼部,恐怕也……”
李格非,字文叔。
她刚想说不会有好日子,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太合适。
李格非也皱着眉头,若真如秦桧说的那般,还不如在国子监继续教书育人。
秦桧却笑着道:“小侄也曾去游说过王宗伯,怎奈他却不领情,直到昨日他进宫去面圣一番,与陛下相谈半日。却不想今日一早便来寻小侄,问姑丈大人欲去礼部哪个司,他马上便去让那员外郎给叔父腾出位置来。”
李格非几人闻言纷纷愣住了,这转变也太大了?
昨天还怎么说也不答应,今天就直接问想去哪个司了?
秦桧面上带了几分严肃,对李格非道:“姑丈,圣命难违,陛下赏识姑丈大才,为人臣者,正应应圣命而报效家国,姑丈值年富力强,正是大展宏图之时啊!”
李格非面上虽有几分复杂,但还是很快调整回来,郑重道:“既然陛下要升任我,那岂再有拒绝之理?”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皇帝给升官都不做的话,那接下来等着你的可能就是无官可做了……
见李格非如此,秦桧也放松下来,笑着道:“姑丈愿去礼部那个司为官?小侄告知王宗伯,几日后就能上任。”
他又补充道:“若一时考虑不清楚,可个隔几日再差人来告知小侄。”
李王氏一双如秋水般的美眸望着自家相公,就连周夫人也紧紧盯着自家姐夫。
升官还能自己选衙门,这种天大的好事儿要去哪找?
李格非却沉思了片刻,直接在饭桌上就做了决定:“会之,多谢你奔走周旋。”
“我还是觉得,祠祭司比较适合我。”
秦桧目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失望,但还是强笑着道:“姑丈不必如此急切,小侄若是告诉了王宗伯,那便改不得了。”
李格非轻轻摇头:“既然陛下对我有希望,那我便不能辜负陛下一番苦心。”
“我知道仪制司乃礼部第一等差事,但仪制司职责太重,而我从未接触过国子监学官之外的职责,若贸然接此重任,难免出差错,不如先在祠祭司适应一番。”
国子监的学官们几乎都在盯着礼部的位置,他就算不故意去了解,每天耳濡目染,也能对其中的门道一清二楚了。
秦桧点点头,举起酒杯表达敬意:“姑丈稳重,思虑周全,小侄敬佩。”
李格非也轻声笑了笑,客气地和他举杯。
见李格非的升迁似乎已成了定局,李王氏半喜半忧,但望着自家相公沉静的脸,总体上还是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