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门后并非她想象中的庭院或是厅堂,而是一道极为美丽的花廊,浓郁的花香在刹那之间扑面而来。
丁掌柜似乎早就习惯,蛊娘却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丁掌柜瞧见,唇角微勾。
花廊是向下的,花朵逐渐由鲜艳浓香的变成了散发着荧光的,一道石门在花廊尽头悄然出现,丁掌柜靠近的时候,石门自动开启,发出石块相互摩擦的沉闷声音,露出幽暗的内里。
蛊娘回头看了一眼花廊的地面。
是机关。
地面上的花砖即使再美,在花廊的衬托下也黯然失色,若不是石门不触而开,就连她也难以发现,方才丁掌柜每一步竟都是算计好的。
丁掌柜回过身看她,伸手示意。
蛊娘停也未停,在他的注视下与他擦肩而过。
丁掌柜都不知该感叹,是脑子有病的好,还是年少无畏的好。
石门摩响着阖上,石壁两侧的油灯一个接着一个刷刷亮起,蛊娘手指按在冰凉的石壁上,一点微光在她的眼底闪过。
丁掌柜见状,拿出手帕递到她面前:“这石壁乃是老板一掌削出,很是坚硬,小姐皮肉薄嫩,可别划伤了。”
“是吗。”蛊娘似是被他吓到,连忙收回手指,手帕按在指尖,细细的擦着。
几点碎石在她的揉搓下,彻底化成了石粉。
前面豁然一亮,逐渐宽敞。
“呦,这不是丁掌柜吗,又来送人了?”
“小姑娘长得不错啊,比前几个好看多了。”
“我看了都要心动了,老大要是见了,那不得走不动道啊哈哈哈。”
丁掌柜瞪了那人一眼,骂道:“小心我把这些话告诉老板,看不扒了你的皮!”
这像是一处石厅,几个男人打着赤膊坐在铺了稻草的地上,放肆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巡视。
蛊娘好似懂了什么。
她并没有如丁掌柜所想的那般害怕起来,而是掐住腰,指着其中最放肆的男子,声如黄鹂,话却狠极。
“癞子就算是扒了皮也是癞子。丁掌柜,这种东西就算是抽筋拔骨,将脑壳敲碎,扔到虫子窝里,去喂那些小可爱,都嫌弃脏呢。”
“你!”那男人猛地站起身,沉着脸就要过来,看架势,似是要揍她一顿,被丁掌柜一下挡住。
丁掌柜挡在蛊娘身前,一面后悔没有捂住她的嘴,一面厉声喝道:“这是给老板送的,你要清楚动手的后果!”
蛊娘笑弯着眼睛,自他身后冒出头来,嘴唇微动。
男子瞬间暴怒,然而身后被人拉着,前有丁掌柜挡着,他若是真要动手,最后受罚的还是他自己。
到底是憋屈地重新坐了回去,嘟囔着些不干不净的话。
蛊娘倒是没想到他杀气这么重都忍得住,颇感无趣的撇了撇嘴。
“想要见你老板一面还真难,还要走多久啊?”
丁掌柜两手一拍:“到了。”
他看向满是兴味表情的蛊娘,与她走了一路,他多少也感觉到了这小姑娘有几分奇怪之处,不过这并不重要。
最后的一扇石门开启,浅淡的,甚至能够用温馨来形容的清香传了出来。
背后被一双手推动,蛊娘顺着力道跳进石室内,双眼缓缓睁大。
盘腿坐在玉床上的中年男人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略显阴邪的目光落在蛊娘身上。
这都掩盖不了他一丝衣服都没穿的事实。
蛊娘惊叫一声捂住双眼,慌忙背过身去:“我什么都没看见!”
中年男人从玉床上站起身,从光露的脖颈,到被系出的纤细腰身,系了铃铛的脚踝,视线一寸寸的扫过蛊娘的身体。
“倒是没想到,他能给本座带来这么大的惊喜。”他声音沉而哑,似是久不言语,“转过身来。”
蛊娘扭过上身,捂着眼睛的手指翘起一个缝隙:“噫!”
听闻出其中的嫌弃之意,中年男人面色黑了几分,然而思及接下来的事,他压下火气,命令道:“过来。”
就算蛊娘真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该猜到这个男人不安好心。
她想也不想的迅速道歉,两手攥住门把就要开门,谁知用了吃奶的劲门也死死的焊在墙上似的,没晃动半分。
灼热的温度自身后靠近。
蛊娘一矮身躲过伸来的手,窜到石室角落叫道:“你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你!”
这句话气势十足,可惜配上她的动作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
中年男人见她如此,反倒笑了起来:“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那是一对兄妹,兄长面相老丑,叫人见了就倒胃口,妹妹却古灵精怪,本座见之心喜,恨不得抱到怀中细细把玩。”
蛊娘抵着身后的石壁,目露惊恐。
中年男人继续道:“可惜这对兄妹武艺不低,本座杀了那兄长,却还是叫妹妹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