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沣答应的爽快,看林勰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毕竟与林勰从穿开裆裤时就相识,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其如此模样。
“四日即可。”林勰吸吸鼻子,“三日守灵,一日下葬。都处理好,我就动身。”
谢沣还是应“好。”
林勰递过去一粒蜡丸,“鸣苍,这颗药你收好,若四日之期到了,我神智却不清醒,喂我粒这个就可以了。”
谢沣掂着手上的蜡丸,轻轻叹气,“子修,莫行傻事。”
“不会。将行百里,不半九十,”林勰扯出个笑,“我心里有数,绝不误正事,你且放心。”说罢,他一挥马鞭,冲着谢府的方向行去。
谢沣驻马在原地看他,听得行远的林勰远远叫了句“我会好好的”。
这句话,想必是托大了十成十。
作者有话说:
这本应该(?)快完结了
我有大纲,但是作为一条新生代码字菜狗(叉腰)
我不确定这些纲会产出多少字
但可以确定的是,写完这本三天内会开《冥府》那本
不会太长的美食文,作为锦初那本的存稿调剂
第102章 相见
待林勰彻底消失在街口, 谢沣才策马往寻府行去。
他边走边想着,当时买下这处宅子,还是自己与盘儿一道去的, 现在连着自己祖母、带着盘儿还有舅兄一家都住了进去,自己再往这走竟然有些回夫人娘家接人的奇妙感觉。
陌上花开, 可缓缓归矣。大概就是如此心境?
此前他总担心自己这一战回不来, 可如今边境安宁,贺峤那边亦不足为惧,自也无了后顾之忧。掐指算来, 盘儿还有二三个月就出服, 也是时候将婚事提上议程了。
这一路想着,很快便到了寻府门前。
栓好了马, 他却有点突然不敢进了。
——在外行军, 洗漱都是奢侈的事儿, 倒是从依木河里头浅冲过几次, 但这漫漫回程却又落了一身臭汗。与营内弟兄时时待在一处, 就如一群皮匠日日相对, 久闻则不觉其臭矣。
但月棠一向喜洁。
自己这样进门, 她大约会难以忍受罢。
谢沣后悔了, 早知如此,他定不会如此心急, 应先随林勰去谢府梳洗一番的。正想着,就听见人问:“怎么不进门?”
寻府的大门朱红簇新, 没得寻味小筑最起始时那样阔的门缝, 寻月棠是开了道缝凑近来问的。
不过是谢沣方才一直走神, 没有发觉。
“没......没有, ”谢沣稍稍退远了一步。
“快些进门, 老夫人盼好久了,”寻月棠又悄悄往他那边凑了凑,没有多说,也没牵手,径直带人入了前堂,而后站到了宋氏身后。
谢沣跪地与祖母请安。
宋氏本是相当能控制情绪之人,但看见小孙子如今跪在堂下,又黑又瘦,想到曾听闻的那些险急军情,仍是忍不住掉了泪,拉他上前,心肝儿肉地呼半天,才放了行。
“你与月棠应也有许多话要说,去罢去罢。”
月棠那哥哥回得早,来这边站了站,当即跑出门去寻了白梅,反观自己家这小子,倒是一点不着急,宋氏的那阵疼惜劲儿泛过去,又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谢沣告退,随着寻月棠一道去了她院。中间一路,都与她隔了一步有余。
进门,谢沣支吾开口:“盘儿,我想先去沐浴。你这府上可有我换洗衣裳?”
寻月棠没理他,径自走到门前,关紧了,一把闩上了门。而后就扑了谢沣满怀,大哭出声:“你这呆子。谁又会嫌弃你去?”
这府上不比谢府,亦不比寻味小筑的后院。这是兄嫂的家,从上到下如今都是嫂嫂在打理,严格说起来,自己是这里的姑奶奶。
不是自己主事的地方,就定然是放不开。起头为了陪老夫人,便没有去街上人潮涌动的地方去迎他凯旋,好容易盼人到了,又只能以宾客之礼相待。
天晓得从他进门,到现在回屋的一刻多钟里,自己忍得有多难受。
偏生又碰上这个呆子嫌弃自己,连走近些都不愿意。
当真气死个人。
四个月余,只能在梦里见的人,如今现在了自己眼前,寻月棠真是恨不得当即将人用麻绳拴在身上,又哪会有心思去注意那些细枝末节呢?
谢沣见她哭,也顾不得旁的许多,抱着人坐下,抬手就从自己身上摸帕子,可他在外征战恁久,身上怎还会有这精细玩意儿?
一摸不到,他就有些手足无措。
“十万大军都带得,却连个眼泪都擦不得?”寻月棠抽抽搭搭,伸出拳就往谢沣身上砸。找不到帕子,还没有手吗?
谢沣伸出手一点点地给她擦泪,但她这简直如泄洪一样,单凭双手又怎么擦得及?
无奈,谢沣开始亲吻她,顺着涟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