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用饭吧。”
福伯轻声同薛峥禀告道,“老奴想请问将军,今年的仲秋宴席要作何安排?”
以往薛府只有两位主子,太后娘娘又疼惜郡主,总是早早的就接了她入宫过节,等到仲秋当日,将军更是被陛下宣进了宫,最后府内就只剩了他们这些奴仆,私下底弄两桌席面吃了便是。
可今年不如往常,不仅将军、郡主都在,更是来了赴考的表少爷,他这才想同薛峥寻个章程来,也好提前做筹备。
薛峥咽了口粥,思忖片刻便道,“今年绾绾和时渊皆在,府里要热闹些才好,你吩咐厨房多用心整治饭菜,过了晚间,府内所有侍候的人都加五两银子做赏封,让你们也乐一乐。”
福伯笑呵呵的应了,“那老奴便替他们先谢过将军了。”
“爹爹,今年仲秋我想请些人来府中做客,如何?”
薛峥闻言颔首,随口应道,“自然行的,吩咐福伯多备些茶酒便是了,可是你那些手帕交?”
段时渊瞧见对面那人唇角的笑意,心下蓦地涌出一股不妙来,果然下一刻薛绾绾笑着否定道,“并不。”
“我想邀请之人,乃国子监祭酒家的苏二公子苏谚。”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夜风
“苏谚?就是那个传言中性格十分乖戾嚣张、做派粗野放肆的苏谚?”
薛峥眉端深蹙, 搁下碗筷打算仔细询问薛绾绾来,但后者的下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嘴。
“皇祖母她答应了的!”
哦?
这倒是稀奇了,难得见太后关注除他家宝贝闺女之外的小辈, 想了想薛峥道,“先前你于长春宫小住时, 苏谚曾面见过娘娘?”
薛绾绾便点头, “是,他在舅舅处偶然间同我相遇,便随我去了长春宫和皇祖母说话。”
“入宫面圣?苏家改立世子了?”
薛绾绾对上爹爹疑惑的目光, 轻声回道, “我从舅舅那儿听说,国子监祭酒已经连上了好几日的折子。”
苏家前些时日的事他也有所耳闻, 不想苏辞那个老家伙动作竟这般快, 如今离苏家长子受伤之日才过去不到一旬吧, 就打算改换门灶了都, 真真是冷血。
不过这却与他们这些小儿无甚干系。
薛峥对上闺女期冀的目光, 笑了笑道, “既然娘娘应允了, 那爹爹也不唱衰, 你要什么席面只管吩咐福伯就是,只是有一点, 晚宴不许多饮酒,果子酒也不行。”
“谢谢爹爹!”
话音刚落, 薛绾绾就扑上去搂住了亲爹的胳膊, 连连颔首, “知道啦知道啦, 爹你到时同我们一道不就好了。”
“欸, ”薛峥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们友人之间的宴席,爹爹掺和做什么,等到晚宴之时咱们一家再在一处用饭就好。”
一家人?
薛绾绾闻言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对面那人,待见到他黑沉的脸色时,好心情的收回了视线。
“绾绾听爹爹的。”
薛峥丢下锦巾,“行了,爹爹先去书房,你同福伯商榷一应事宜吧,明日午间我要进宫一趟,晚宴时定会准时回来。”
薛绾绾笑着应了,目送他离去,等到薛峥的身影消失在门间时,薛绾绾又恢复那副慵懒姿态,“青芜,你随福伯去安排明日宴席,切记要仔细些,多用心些,勿要让苏公子觉得薛府有怠慢之意,明白吗?”
“是,奴婢谨记于心。”
转瞬间厅内只剩他们两人,段时渊早就没了用饭的心思,早在薛绾绾言及要请苏谚过府时他就差点难以控制住心绪。
怪不得!怪不得薛绾绾这次在宫中待了这么久,原来是有苏谚在侧相伴。
段时渊的右手早就握的死紧,他奋力抑制住心底那股不平,却还是不可避免的露出一丝酸气,“郡主明日为何要请苏谚来?”
薛绾绾微微挑起眼帘,漫不经心道,“我请谁来府中赴宴,同你有何关系?”
段时渊闻言有一瞬间喘不过来气,心底像被密密麻麻的蚁兽啃噬,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对上薛绾绾时,他永远没有底气同她相辩。
“我,我先走了。”
段时渊再不敢看薛绾绾一眼,起身急匆匆的就跑了,青芜进来时正好撞见他,还没行礼就见后者跑的没影了,她看了看自己郡主,疑惑道,“表少爷这是怎么了?”
薛绾绾支起手腕,看着那人狼狈而逃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嘴里却道,“我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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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段时渊醒来时,屋外已经传来了忙碌的声响,想来是文竹在布置,直起身才发现脑子晕乎乎的,他不禁用力揉了揉眉心,昨夜他一夜未曾阖眼,直到天将亮时才勉强得以小憩会儿,想到今日府内情状,他心情低沉的厉害,叹了口气坐在了书桌边,打算温起书来。
文竹推开门进来就瞧见自家少爷没精打采的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