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后,病房里的压抑的气氛并没有多少好转,反而因为外人的离去,那种被扼住的怒火又有了燃烧的苗头。
“老板,我去下面缴费。”张思学也见势不妙的找借口走人:“应董,我先回公司了。”应冠星突然跑到这里来,估计留下一大堆烂摊子,他得赶紧回去处理。
“嗯,路上小心。”应训庭嘱咐了一句,张思学已经很见机的给病房关上了门,留给三位自由发挥。
这时,付溪的手机铃声响了,是管家来的电话,问在医院的几楼几号房间。
付溪还没挂电话,应冠星就冷声质问:“你让管家带你的衣物来?”
“是啊,叔叔生病了不方便,我来当陪护,方便照顾他。”
“你!”应冠星的胸腔中堆满了无数的质问“你为什么要和应训庭这么亲近,就像连体婴儿一样无法分开”、“你为什么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随时随地都要应训庭帮你拿主意”、“你为什么万事开口就是‘叔叔’、‘叔叔’个不停”
脑海中一直定格着付溪送应训庭上救护车,哪怕应训庭都疼得没了意识,两个人的手却像海枯石烂都不会分开一样紧紧的牵在一起。
但他无法开口,应训庭把什么都给了他,事事都先想着他,付溪也是他极力撮合的,他不想怀疑自己的叔叔。
而付溪,没了父母后对应训庭产生的大概类似于雏鸟清洁,是很常见的对长辈的孺慕之情。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他无法说服自己刚才对付溪拐弯抹角的找茬,俞仕珣的那句话就像个凿子不停地敲击着他的神经。
应冠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轻缓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付溪,今晚你说的为了方便我上下班,提前同居。”
应冠星顿了顿,双目直直的盯着付溪,一字一字的问他:“房子,你找好了吗?”
“……”付溪甚至不敢跟他对视,而且隐约、好像、或许知道了应冠星来医院发疯的原因了。
“这件事我已经训斥过付溪了。”应训庭说道:“莫名其妙的在外客面前提这种要求已经是很失礼的行为,再说,付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你?你刚上任董事长,付溪不能再给你添加额外的麻烦。”
“他能照顾你,为什么不能照顾我?”应冠星冷笑了一声嘲讽道:“我看付溪把叔叔照顾得很好,连看护都没有他尽心体贴。”
“这两种情况不能相提并论……“付溪话没说完又被应冠星打断。
“为什么不能?你觉得照顾一个四肢健全的我比照顾叔叔还困难?”
“冠星!”
“我……”应冠星的辩驳戛然而止,他硬生生掐断了哪些一股脑想要倒出来的拷问,激动的情绪像被一脚踹翻的火盆,散了一地不堪的星火余烬。
“叔叔,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应冠星垂下头,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我不该那样说。”
“你今天的状态很不对,回去早点休息吧。”应训庭冷淡道。
“叔叔。”应冠星想再挽回点什么,却见应训庭不再有想听他说话的意思。
“冠星,我照顾是叔叔是因为责任和敬爱,我对你……我对你只会任性和关心则乱。同居的想法是我一时脑热提出来的,我只是在满足自己的私心,并非是真正想照顾你。”付溪望着应冠星,缓缓道:“在恋人的相处中,谁都想当被照顾的一方,我也是。”
应冠星哑口无言,回想起刚才应训庭接二连三的质问,他明白这场闹剧他输得很难看,但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
“冠星,对不起,请原谅我今晚的胡来。”付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到了应冠星眼神中已做出了让步的决定。
但这场乌龙能否真正的揭过去还是未知数。付溪在准备拒绝应冠星的时候,心脏就不安的跳动起来,他违背系统的剧情安排,会受到惩罚吗?
但直到他真正说出了拒绝的话,系统也没做出出任何反应。
“那如果,我决定来照顾你呢?”
付溪被惊到了,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我说,我也愿意付出一些时间和精力来照顾你。你刚才说得很对,恋人应该相互帮助,彼此扶持,而不只是某个人单方面的付出,另一方长期得不到回应的话也会感到疲惫丧气,这段感情也不能走得长久。”应冠星目光灼灼的看着付溪,仔细的捕捉他每一个神态的变化。
付溪被他看得虚汗都出来了,死死控制着脸部的表情,但表情维护得再好,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他总算知道系统为什么没反应了,他怀疑系统连接着应冠星的神经元,知道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觉得呢?婚房已经买了,可以在公司附近买个小公寓,如果工作太忙了没法回去,你也可以到公寓里来。”
付溪掌心一层薄汗,应冠星态度180°的转弯他实在没想到。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确定之前的猜测,应冠星对他产生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