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正在接过一个摊贩递过来给她的糖葫芦,对着小摊贩微笑着说谢谢。
灯笼温暖的光辉打在女子的脸上,更显得她娇艳无比。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1)
萧子玦不会认错,这是他朝思暮想了三年的女人,这是他寻了三年却杳无音信的女人。
“停车!”萧子玦朗声命令道:“停车!”
马夫拉紧了缰绳,萧子玦急匆匆地下车,头也不回地冲撞着人群往那处去。
可是人群太拥挤,他逆行着,无论如何都赶不上那抹身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之中。
“姒儿!姒儿——”萧子玦喊着闻姒的名字,却被人潮的吵闹声淹没下去。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蹲下身子,从未觉得自己的心这般痛苦,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觉得耳畔一阵阵盲音。
马夫将马车停好,追了过来,从未见过萧子玦这般的模样。他扶起萧子玦,担心地问:“殿下,您怎么了?这是……”
萧子玦重重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一些。他只觉得心脏鼓动,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着。他找了这么多年的人,难道就藏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吗?
这太可笑了,这太可悲了!
“回府……”萧子玦心中暗道:就算把这京都城掀翻个个儿,也要将闻姒找出来。
……
京城,喻府。
“不好啦不好啦!大小姐回来了!”
婢女前来通报,喻双双一听闻姒回来了,连忙收起来手中的木剑,从屁股底下掏出一本三字经来,摇头晃脑地背了起来。
喻安和忍不住扑哧一笑,惹得喻双双忙低声说:“小舅舅,你小声些,被娘发现了,我又要挨说!”
闻姒一进前厅就看见喻双双假模假样地在那背书,可惜,书本拿倒了。
她一把将书本抽出来,倒了个个放回喻双双手中。
“双双,别装模作样了,娘亲可从没见过倒折背书的。你以为今天你同舅舅去华莲池偷玩,娘亲不知道吗?”
喻双双吐了吐舌头:“不公平!娘亲怎么从来不说舅舅!是舅舅张罗着带我去的。”
闻姒摇摇头:“你舅舅就算贪玩儿也能考状元,我们家双双可不一定咯!”
“我不要当状元!双双要当大将军!就像我们大兴朝的摄政王萧子玦一样!他没当摄政王之前,不就是少年将军吗?双双也要当将军!”喻双双撅了撅嘴,有些不开心,“娘亲,你不知道,今天我在华莲池见到摄政王啦!他真的好高呀!”
听到这个名字,闻姒不可置信的恍惚了一瞬,她没想到,今日会从女儿的口中听到萧子玦的名字。
也难怪喻双双喜欢舞刀弄枪,这桩桩件件,不就如同少年时期的萧子玦一样么……
可是,她至今也没办法同喻双双讲。喻双双所崇拜的摄政王,便是她的生父。
三年前,闻姒逃离了京都城,本以为逃出生天,却不知她在那个时候就怀有身孕了。
她和喻安和一路南下,在这期间他们二人吃不饱、穿不暖,闻姒时有胃痛呕吐的症状,月信也迟迟未来,她并未多想,只以为是生活过于窘迫,饥一顿饱一顿所致。
等他们二人到了江南,在乌镇找到了喻家人已经是四个月后了,喻家人听了二人的经历十分忧心他们的身体,便命大夫为他们二人诊平安脉。
喻安和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掉了些分量,而闻姒却被诊断出了喜脉。
喻安和的母亲喻夫人很是惊讶,怜惜地问:“闻姑娘,这一行山高水长,你怎么如此粗心大意,竟不知道自己怀了身孕呢?这一路艰险颠簸,该有多危险?你腹中的孩儿实在是命大?你夫君呢?我这就命人去寻,可在江南?”
闻姒敛了敛眼眸,顿时觉得委屈。
她从未生过孩子,如今经历这种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抬头看着喻夫人,顿时支支吾吾起来:“我……”
她实在没办法同喻家交代萧子玦的身份。
而这一路,闻姒和喻安和历尽艰险,闻姒早就把喻安和当成了亲弟弟,她和萧子玦的过往,喻安和是知道一些的。
“娘!你不要问了!闻姐姐的夫君在路上死了!”喻安和严肃道,“现在给闻姐姐一个身份,让她好生养胎才是!”
喻家虽然是耽美之家,但却不迂腐,闻姒是他们家喻安和的救命恩人,又帮着喻安和葬了喻老夫人,这份恩情,他们自然要报答。
喻夫人心思敏捷,自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如喻安和所说的那般简单,但她也没再追问。只是轻声道:“闻姑娘,你莫要怪我说话直接,你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难免会被人诟病,你还年轻,若是……若是不要了他,今后也可以找个夫君再嫁。”
闻姒将细白的手掌轻轻覆在小腹之上,心中一阵悸动。
就在这里,有一个小生命,历尽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