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呆着,敢进来一次,我就再扔你们一次!”
田原远:“……”这真是简单粗暴的赶人方式啊!
他随手打开的这个行李箱,很可能是任晓玲的,因为里面有不少小孩儿的衣物,只是,小孩儿衣物旁边,堆满了白花花的大米、红色的肉条、卷卷的面条……厨房里以不合理的速度消失的食物,竟然全在这个行李箱里找着了。
——他在给大伯母她们打包行李!
“羊羊!”任非凡瞬间泪眼汪汪,感动万分,头一歪,就要暗搓搓亲上田原远的后脖子。
“师傅,什么声誉?”宝松的脑袋从田原远身后伸出来,一脸的迷茫。他觉得他师傅的做法很帅啊,村民们会说什么?
直和谐到了极点。
任非凡本来就怒火沸腾,映入他眼中的这个场景无异于火上浇油,瞬间烧得他理智全无。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二话不说,大步踏进房间,在任晓玲尴尬的赔笑和微弱的解释声中,把她们散落在各处的东西塞进行李箱里!
这个男人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大伯母的两个女婿章华和许志峰很快就发现了任非凡的行为,自己的妻儿、岳母和小姨子被人这样对待,对他们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耻辱,当即就气得挥拳要教训任非凡一顿,结果却被任非凡轻轻松松反制住,还被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一同被扔出了院子。
没错,任非凡就是这样说干就干的行动派,只是没想到他一打开行李箱,发现更大的“惊怒”还在这里等着他。
所以啊,等田原远动手赶人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家里的东西被人搬空,唯有他自己动手了。
以上,就是宝松经过统合自己的所见所闻之后,所得出的故事大概始末。
按照大伯母一家的尿性,对于她们一家被人从鱼塘赶走一事,必然会做出“合情合理”的解释,大概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村里都会散布不少不利
但如果换成田原远这个主人,那一切就不同了。他与任非凡大伯母一家非亲非故的,出于朋友道义收留他们一段时间已经仁至义尽,他把他们赶走,村民们只会觉得是大伯母一家死皮赖脸赖在他家不肯走才会遭到驱赶,而不会说一句他的不是。
“小孩子不懂就多听多看。”任非凡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这小家伙怎么还在这里?老是妨碍他和羊羊打情骂俏,当初真不该让他搬回二楼住的。“你回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把人扔在外面,似笑非笑地抛下一句——
田原远默然。对于宝松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来说,任非凡的行为确实又酷又帅气,但是这件事对于任非凡的名声,大概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只除了一样,任晓玲手里拿着、小孩嘴里啃着的东西,是一块糖。
吓得任晓玲几个原本想跑回去的女孩子瞬间就偃旗息鼓了。被人提着后衣领拎出来的姿势太丢人了,她们丢不起这个脸,谁也不会脑袋想不开去印证任非凡话语的真实性。
到了最后,任非凡的脸色反倒平静了下来。扔完行李箱,他开始扔人——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揪住任晓玲几个姐妹的后衣领,只需疾走半分钟,就把人提溜到了大铁门门口。
任非凡揽住他的脖子,嬉皮笑脸:“怎么?允许你心疼我,不允许我心疼你吗?”他明白田原远的意思,只是啊,他也明白,若是他不开口,无论大伯母他们做的事情多过分,田原远大概都会看在他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发现吧!
“声誉什么的,又不能吃,就让村里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任非凡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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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非凡半垂着眼帘,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并不是田原远想象中的那样有情有义的人,相反,他的骨子里或许相当的冷血无情,对于他来说,大伯母他们一家之于他,其实和田家村人没两样。
这下子任非凡连最后一点情分都不愿意保留了,理都没理一旁他堂姐的苦苦哀求,以秋风卷落叶的速度给她们的几个行李箱打包好,然后直接拎着这些行李箱推到大铁门门口。在这个过程中,他又在其他几个行李箱里发现了田原远遍寻不着的几个打火机、宝松最喜欢的几本儿童读物、任非凡之前向田梅梅购买的化妆盒……
田原远一怔,缓缓伸手抱住了他的后背,喉咙热热的、涩涩的:“嗯,我不嫌弃你,永远不会。”
“你应该等我回来,让我这个主人出面赶人。”任非凡作为大伯母他们的亲人,亲自把他们从借住人的家里赶出去,传到村里,村民们只会认为任非凡自私无情,为了讨好他田原远这个主人而不惜将自己的亲人赶走,整一个无情无义之辈。
“师傅你真是帅呆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宝松星星眼地仰望着他师傅。
任非凡毫不谦虚地收下徒弟的卖乖:“你师傅我向来都那么帅。”
田原远脸一红,推开他的大头:“宝松还在呢,乱说什么。我只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