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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虞低头用纸巾擦着手,不太好意思看温折漆黑涣散的瞳孔。
他在外向来行为端方,这样的事于他而言,属实出格。
沈虞红着脸打开车窗,夏日的风灌进来,使车厢内浓郁的气味淡了些。
时间将近六点,现在开车去饭店,时间刚好。
温折嗓音懒散而哑,“我去开车。”
“噢。”沈虞仍旧在低头擦手,看着温折冷白的唇瓣还有她的口红印,又抽了张纸想给他擦去。
谁知右手刚凑过去,温折便稍稍侧开脸。
沈虞:?
他轻咳一声,抿唇:“有味道。”
沈虞:?
“这不是你自己的…”东西吗。
但温折的表情却明白告诉她,便是自己的东西也嫌弃。
沈虞:“。”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给他擦嘴,恐吓道:“你小心我下次喂你嘴里。”
温折却是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轻轻用指尖蹭了下沈虞的下巴:“怎么喂。”
“用嘴吗。”
沈虞脸烧起来,抬腿就要踹他,“开车去。”
距离七点还有五分钟时,沈虞在君泽酒店的洗手间重新补妆,又仔细洗了手。
水流涓涓流下,染湿手指。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沈光耀的短信发来:“小虞,还没到吗?”
沈虞关了水龙头,没回复他,挎着小包抬步走向指定包厢。
走至包厢门口,身穿旗袍的服务员礼节周到地替她打开大门。厚重的红木大门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圆桌,卓边坐着起码上十个男人,全是沈氏的董事会的那群酒囊饭袋。
大门打开时,沈虞高挑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酒店明亮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女人身穿湖蓝色长裙,脊背细薄,天鹅颈修长笔直,冰肌玉骨,皮肤细腻得找不到半分瑕疵。她仅仅是安静站在那,就美得让人呼吸一窒。
席间的氛围陡然安静,在场不少是风月地儿的老人,被酒色浸透的脸上具显出属于蝻人的猥琐。
直到沈光耀从主座站起身,拖开自己旁边的椅子,“小虞,你坐这儿。”
沈虞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入座,装作没看到那些打量商品般的轻佻视线。
“好久不见我们的沈大小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坐在沈虞旁边的刘凯边给她倒酒,边凑近打招呼。
刘凯身侧的章吉也摩挲着下巴,本来就小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就是上次见面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他语气若有所指从沈虞胸前扫过:“现在,小是不小了。”
这二位,便是和沈光耀穿一条裤子的左膀右臂,沈氏毒瘤般的存在。
席间男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沈光耀脸色难看。沈虞再怎么样还是他的女儿,同是男人,他怎么听不出他们口中的轻佻。但往后他若还想坐稳位置,董事会的支持必不可少。饶是满肚子火,他依旧没有发作。
只能试探性地看了看沈虞的侧脸,希望她听不出他们口中的意味。
沈虞比他想象得冷静得多。她早就知道这群人是些什么玩意儿,侧头看向章吉,不怒反笑:“好久不见啊章总。”她的目光从章吉较为清凉的头顶略过,“看来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为了我们沈氏资本,又费心思,还费头发。”
她晃了晃手机:“我刚好知道一家不错的理发店,要不要介绍您去试试?”
章吉的脸色一沉,冷笑出声:“沈大小姐这些年是越发伶牙俐齿了。”
刘凯帮腔,相对于章吉的喜怒形于色,刘凯便像个满肚子坏水的笑面虎,他轻轻放下酒杯,笑道:“沈小姐果然如传闻般,脾气果敢刚烈。”下一秒,他话锋一转:“只不过这样的脾气,入沈氏之后…恐怕要好好改一改啊。”
他推着酒杯,轻轻移到沈虞面前,微笑道:“今儿刚巧儿,大家伙都在,沈小姐要不要和我们大家喝一杯?”
沈虞扫了眼满满一杯红酒,再看向席间众多看好戏的男人,勾了勾唇。
“好啊。”她爽快应下来,举起酒杯朝着桌前所有人示意:“往后大家都是同事,我的工作还得靠各位多多配合,在这先敬大家一杯。”
“是吧,刘总?章总?”沈虞歪头,“以后还要麻烦二位,多、多、照、顾。”
后面四字,她咬得很重,笑意不达眼底。
刘凯自是听出她语气中的警告,不以为意地笑笑,倒是给面子地举起酒杯:“那是自然。”
章吉一贯没什么主见,还被酒色掏空了脑子,他笑容轻佻:“当然可以,沈小姐想要什么照顾,我就怎么‘照顾’。”
沈虞冷冷扯唇。
席间的气氛暂时和缓下来,沈虞酒量还可以,一杯红酒还不算什么。
酒过三巡,男人喝了酒,话也愈发地多起来,相应地,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