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一愣,随后抿嘴*T 一笑,低声道:“被你看出来了,这是太子殿下赏的。”
念珠想起早晨出门前,正巧碰到温庭,温庭也是同样的目光,淡淡地道,念珠,换了新衣吗。
她也知这衣裳太过贵重扎眼,所以伺候温庭用饭时,都还是平日的衣裳,在出门前,才换上了这套雅梨色的裙衫,她想着,这样的佳节,穿的鲜亮些去见应辞,会让人心情更加愉快吧,谁知竟碰到了温庭。
温庭语义不明,她不知温庭是不是不喜,便道:“奴婢这就去换了。”
温庭却仍是淡淡地道:“无妨,既是赏你的,便穿着吧。”
所以她便穿着来了。
没想到这衣服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惹眼,应辞既看出来了,她便也不再遮遮掩掩,将那日的情形又讲了一遍。
应辞撑着头,听念珠讲完,两道弯眉几不可查地蹙起。
念珠看着应辞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摇着应辞的手臂:“哎呀,你想说什么就说嘛,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惹人厌!”
应辞无奈一笑,她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更不知道,她说这些事,合不合适。从前她的丫头,偶尔也会得人赏赐,她也不会拦着,但从未有过如此贵重的。
她不知是因为应家与丞相府门第不同,丫头能见到的人不一样,因此眼界待遇也不同的缘故,还是,那位小太子殿下,果真对念珠不太一样?
就算是,可念珠是温庭的丫头,也不该她多说些什么。她有的,只是出于与念珠数月相处的情谊,怕念珠沉陷到一些难以控制的境地中,就如同她一样。什么事,一旦沾上皇家,就什么道理都讲不通了,所倚仗的,只有贵人的心情。
贵人们,想给予的时候便给予,想收起的时候,便能收起,可念珠不行,一旦失了心,再被舍弃的时候,便是万劫不复。
这样的境地,她太懂了。
因为她所在的,便是这样的困局。
在她最危难时,温庭施以援手,给她温暖,给她依靠,任她予取予求,她本以为,她可掌控温庭的心,但没想到,最终丢失的,却是自己的心,那一碗碗的避子汤药,一遍遍的提醒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经不起细细思量的虚幻泡影。
可心一旦丢了,就很难再找回来了。她明知温庭所做的一切,可能是欲念所使,可能是一时兴起,但绝不会是倾慕之情,爱怜之意。可她,仍是忍不住期待,对温庭的感激,依赖和信任,交织成理不清的暧昧情感,将她困在这自欺欺人的方圆之地。
她在理智与放纵之间摇摆,输的一塌糊涂,日渐沉沦。
第58章 宫宴
念珠见应辞不说话, 又用那圆圆的杏眼去觑她。
应辞抗不过,只叹了口气,拉着念珠的手道:“念珠,太子殿下赏你如此贵重的东西, 你是如何想的?”
“如何想的?”念珠低声重复了一遍, 想了想, 撑着头道, “要想什么*T , 殿下赏给我们这些婢子东西,自然是该高兴的, 感怀在心。”
“当真如此?你就没有一点别的感觉?”应辞分明看见,念珠在说那句话时眼神闪烁, 显然是还有别的想法。
念珠摸了摸手指, 摇头。
“那你想想, 大人有如此频繁的赏赐你东西吗?或者, 你有见过大人何时这样子赏赐她人的侍女?”应辞声音轻柔,一点点引导着,太子是何意, 直接说出来太过武断,也只能让念珠自己去察觉到异常。
不管太子如何仁善,这样过分的关心, 都超出了该有的界限, 至少在太子身边的那些宫婢身上,她没有见到如此的优待。
念珠忽得按住了应辞的手, 摇了摇头:“阿辞, 别说了, 你想说的, 我都知晓了。”她顿了顿,接着道,“只是那些事情,本就不是我这样的身份该肖想的,太子殿下抬举我,是我的荣幸,那我便尽职办好事,别的事,不必想。”
“况且,对太子殿下来说,赏赐些衣裳药材,当不是什么值得记在心上的事,过段时间,兴许就忘了。”
念珠说完,定定地看着应辞。
应辞一愣,沉默半晌,笑容从嘴角一点点勾起。
她忽然就释然了,是她想窄了,赏赐东西,就代表着什么吗?应辞不禁联想到自己,自己的吃穿用度,皆是温庭所赠,可似乎也并不代表什么。所以太子所赠,也不代表就是对念珠有什么念想。
从前是她看走眼了,念珠看着大大咧咧,看的却比谁都通透,这些事情,她都懂,却没有沾沾自喜,更没有任何逾矩的想法。自己想太多,反而是自寻烦恼。
念珠,比她强太多了。
“不说这些了,你过来,给你看样东西。”应辞站起身来,朝屋子里走去。
不一会,她拿出来一只精巧的花灯,递给念珠:“喏,给你准备的,晚上有空可以去萦河放掉。”萦河是一条从城边经过的河,平日里不算繁华,但到了这种节日里,却是热闹异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