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揪住过去不放手的人,一番自我开导,心头的阴云总算散开。楚橙从浴桶里面跨出,勾过一旁的衣物一件一件穿好。不想抬腿往外走时脚底一滑,没站稳整个人摔下去,哗啦一声浴桶也倒了,浴房内到处是水。
惠娘闻声赶来,见状吓的大叫:“小娘子可伤到了哪里?有事你叫我就成了,怎么自己弄成这样……”
楚橙身上非常狼狈,她动了动那条被浴桶压住的腿,眼泪汪汪:“我的腿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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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陆长舟才上值不久,听临阳来报,说太子来了,正在五军都督府偏殿等他。
一听太子到访,陆长舟便知道是什么事了。前不久太子和端王因为户部尚书一职争锋相对,听闻太子举荐陆寻补任。今日到访,想必是被陆寻婉拒,才又找到自己。
陆长舟信步去了偏殿,一进门周承安就起身相迎,笑道:“长舟。”
二人相互见礼,果然不出所料,周承安果真是为了户部尚书一职来的。他正色道:“听闻陆二爷早年在京外衙署管理过户籍,田地,*T 对赋税也颇为精通。孤向父皇举荐,不想父皇还在考虑,陆二爷就先拒了。长舟,不若你帮孤劝劝他,户部尚书这样的位子,多少人求之不得。”
陆长舟岂会不知太子打的什么主意,若陆寻借他的势任职户部尚书,往后势必要为东宫做事。平阳侯府忌党争,深知这一点的陆寻才不会搅入这趟浑水。
他沉思片刻,道:“其实比起二叔,尚书一职还有更好的人选。”
周承安一听他没和自己打太极,立马问:“是谁?”
“礼部侍郎孙敬之,他为官十二年有十年在户部,听闻原先得罪人才被调任礼部。依臣看,这位孙大人经验丰富足以胜任尚书一职。”
周承安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大喜,明白陆长舟看似在这件事上中立,其实是在帮自己。
那孙敬之虽颇有才干,但为人古板整天就差把之乎者也挂在嘴边了,日常更是尊崇孝悌忠义。太子和端王之争,孙敬之虽没明确表明里场,但这样古板的人所持观念必定是嫡长为先。
举荐他当户部尚书,对孙敬之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往后再稍稍示好,不怕他的心不往自己这边偏。
“还是你有主意,孤差点都忘记这人了。”周承安大笑几声,告别陆长舟赶忙去办这件事了。
比起端王举荐的都是自己人,孙敬之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厢太子走后,陆长舟又继续处理公务,转眼天色渐黑,有几位同僚商量着要去清乐坊喝酒,出于礼貌,众人便问了他一嘴去不去。
陆长舟微微一笑,拒了。
正起身往外走,又被一个新来的部下拦住,请教公事。那部下唤程霁,才刚上任不久,年纪轻满腔热情,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呆在署衙,为国为民做事。
程霁请教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双手捧着一纸公文,不住问:“陆大人,您看看这里这么写是否合理?我斟酌用词改了三遍还是觉得差点意思。”
不忍打击他一心为公的热情,陆长舟便提笔圈画几处,又说了自己的意见。
程霁恍然大悟状,傻呵呵笑起来,“还是您厉害,这么一改确实通顺多了。”说罢,他又从身后的案牍上捧过来另一份公文,厚着脸皮道:“您再看看这份?”
未等陆长舟说什么,就有同僚哈哈大笑起来,责备程霁没有眼色。
“程大人,公事是做不完的,明天再做也可以。”
“就是就是,你不急陆大人急,他才新婚府中如花美眷等待,这会应该已是心急如焚了。”
“莫让陆大人的妻子久等,你就放他快些归家吧。”
陆长舟没说什么,仍是一脸平静地看着众人,倒是程霁这才满半拍反应过来,陆大人忙着回府夫妻团聚,是自己碍事了。
他赶忙赔礼,拱手道:“陆大人慢走。”
天色渐晚,陆长舟总算回了侯府。才从马上下来,他将马鞭扔给临阳,就迫不及待的往听*T 雪堂走。
他认为,早上楚橙肯定听懂了自己的暗示,这会肯定洗的香香的在床上候着自己。男人就是这样,素了二十来年不觉得有什么,一旦沾了荤腥就食髓知味,再像从前那般是不可能了。
一路往听雪堂赶,陆长舟就不禁回忆起怀中香香软软的触感。他忍了这么多天没碰她,以前觉得还好没什么,眼下越接近卧房一颗心就愈发躁动。
好像一刻也等不了那般。
然而才进听雪堂,就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他的小妻子沐浴时不小心,把脚扭伤了。
楚橙坐在床上,由惠娘为他揉脚。她扭伤的地方在脚踝,这会已经微微有点肿了,所幸田素来看过之后,说只是皮外伤静养几天就能好。
说来惭愧,她笨手笨脚的,这事方才还惊动了陆老夫人,陆老夫人和赵氏来看过确认没什么大事,这才放心地走了,又派人送来治跌打的药酒。
这会,惠娘打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