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名唤白木詹,乃颍州白氏掌家人嫡子,亦是陆老夫人的外孙。此番入京,是带珊瑚寿石来向陆老夫人献礼的。
楚橙略略想了一下,这人姓白,岂不就是白木兰的兄弟?因着这个缘由,她抬眼朝他白木詹看去,这才发现对方也在看她。
人群之中,白木詹的目光似是轻飘飘落在她的身上,但不*T 知为何,楚橙就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别开眼微微躲到人群之后,只留给对方一个模糊的身影。
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抗拒,白木詹失神了片刻,眼中惊艳由亮转暗,很快消失不见。
白木詹此番奉长姐之名,护送珊瑚寿石进京为陆老夫人献礼,才入京那日就碰上一个泼皮的小娘子。小娘子容貌之绝色,可以说世间绝无仅有,他当时便觉得眼前一亮。那日在热闹的街市上,若非急于办事,白木詹肯定要下车同她理论理论的。
这几日事情办完,他正派人打听楚橙,没想到竟在平阳侯府遇见了。再一看她站的位置,白木詹感到呼吸一窒,胸中不平、惋惜渐渐浮起。
他正纳闷小娘子的身份,听外头说:“小侯爷回了。”
今日虽是中秋,但白天皇帝在宫中设宴款待百官。这会陆长舟从宫宴回了,知今日府中忙碌也是疾步赶来。
他一跨进门槛,众人目光就朝他望去。陆长舟一一见过,又与白木詹相互见礼。说来也怪,陆长舟与白木兰关系亲厚,但与这位白木兰的孪生兄弟关系却一般,说不上亲也说不上冷,点头之交仅此而已。
话说了两句,陆老夫人就道:“三郎,还不快带你的妻子见过表兄。”
早些时候,陆长舟成婚的消息便传至颍州了,不过颍州路远,当时白家只是派人送了贺礼来却不曾现身,因此白木詹尚未见过陆长舟的妻子。
闻言,陆长舟连声道是,来到人群后捉住楚橙的手,低声笑她:“怎么躲在这后头,可是丑媳妇见人害羞了?”
楚橙一听,脾气上来趁乱一脚踩在他的黑靴上,“丑媳妇配你这个丑郎君,岂不是正好?”
“娇蛮!”陆长舟哼笑一声,带她到前头和白木詹见面。
因为人多,两人说话声又小,没人发现他两的小动作,倒是白木詹瞧见,两人靠近似乎耳语了什么。那副恩爱的样子,让他心头再次梗住!
白木詹身旁不缺漂亮的女子,只是如此漂亮让他一见倾心的,楚橙还是头一个。原以为是金玉良缘,现在认清对方是自己的弟媳,心中滋味难以形容。
偏偏这时,楚橙还跟在陆长舟身后,像个乖乖的小媳妇似的,来到他身边福了福,说:“见过表兄。”
“弟媳不必多礼。”
陆长舟一手牵着楚橙,一手拍拍白木詹的肩,说:“表哥远道而来,改日我做东请你喝酒。”
白木詹笑起来,“表弟知我是个俗人,既要请客,美人美酒一样少不得!”
又过了些时候,快到晚宴时,外头人声愈发喧闹,有人喊:“侯爷回了。”
陆绍驻守边疆,一年只有几个月在京。他一早入城,先进宫面圣皇帝,述职边疆一切事务,又出宫到城外迎元嘉长公主,夫妻二人一块回府。
听闻平阳侯和长公主回了,楚橙不敢耽搁,赶忙跟着陆长舟,陆老夫人一块去门口*T 迎接。刚到门口,就见一人高坐马上,那便是陆绍了。陆绍身上的铠甲未换下,身后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
时隔一年多再见儿子,陆老夫人热泪盈眶,捻帕子沾了沾眼角,人还站在原地却是有些等不及了。好在此时陆绍也接了元嘉长公主下马车,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走近,拜见陆老夫人。
“儿子不孝,让母亲忧心了。”陆绍是个武将,说话声浑厚一身粗犷,给人威严之感。
陆老夫人揩了眼泪,正要说什么,楚橙就见陆绍身后走出来一位美艳的妇人。那妇人虽已是中年,但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有一种生来的贵气,好像谁都不放在眼里。尤其她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楚橙感到自己的心跳咯噔一声,浑身都紧绷起来。
这位高高在上的妇人,想必就是元嘉长公主了。
她感到陆长舟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不禁紧了些,楚橙也握住了他,跟着陆长舟上前。
陆老夫人擦拭过眼泪,说:“回了就好回了就好,家宴就等你们了。”说罢让众人不要杵在门口,人群中自动分开一条道,元嘉长公主走了过来。
元嘉长公主面上端笑,算不上平易近人,跟随陆绍上前盈盈拜过陆老夫人,又见过诸位妯娌小辈,最后才来到陆长舟和楚橙面前。
陆长舟微微含笑,“父亲,母亲。”说罢向他们介绍楚橙,“这是左佥督御史之女楚橙,亦是儿子之妻。”
陆绍哈哈大笑两声,一把拍在陆长舟肩,“好小子,身子看起来好了不少,莫不是这位冲喜娘子的功劳。”
“我与尤烈相熟,早年还同他比过武。他的外甥女能嫁进门,一切都是缘分。”
陆绍的爽快,让楚橙紧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