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回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搀着楚橙讪道:“没……没什么。三奶奶喝醉了,婢扶她回去歇息。”
“我来吧。”陆长舟不由分说,*T 将人抱了起来往外走去。
昨晚取出金蝉蛊后,陆长舟曾问花无痕,自己以前想不起来的那些事能否记起。花无痕没有明确答复,只说急不来,时间一长可能想起来,也可能想不起来。
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陆长舟便没有纠结了。他忙了一个白天,原本想歇在宫里了,但想到昨晚自己离去时楚橙那幽怨的样子,遂决定将公事带回听雪堂去做。
待他回到听雪堂,却不见楚橙的身影,一问才知三奶奶去公主府还没归。陆长舟处理了一阵子公事,但眼见天色愈晚,楚橙还没回府便心急,特地来公主府接她,不想才到,就听闻她说什么要去找鹿小将军。
文婧公主喝醉了自然有人照料,陆长舟一把将人抱起往外走。惠娘看他的脸色阴沉,心知方才楚橙的话必然是被她听到了,心下一紧,七上八下,惴惴跟着出了公主府。
陆长舟确实听到了,他心中本就对楚橙的过去心存疑虑,一听她醉酒后要去找什么鹿小将军,一时心口堵的慌。都过去这么久了,成了他的妻子,心里还念着那位年少时爱慕过的小将军?
他沉着脸,将人抱上了马车,很快马车辚辚而动,楚橙坐在热烘烘的马车里,却再度不安分起来。
那甜酒的后劲果然很大,楚橙脑子晕乎乎的,连自己在哪儿,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她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的少女时代,被表哥表姐哄骗着醉酒的那晚。
她爱慕那个绯衣骑马游街的少年,总是费心思到各种地方偷看人家。现在酒意一上头,就不管这么多了。外祖母曾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她有的是,如果她给钱,陆小将军就愿意做她的冲喜夫郎了吧?
这么想着,楚橙说做就做,她在自己身上翻翻找找,没找到银票,紧接着又在马车里一通翻找。
车厢里光线昏暗,只能看清对方模糊的轮廓。陆长舟一看她又不安分了,将人拎到身边坐好,冷声问:“找什么?”
“钱……我的钱呢?”
不知她突然要钱做什么,陆长舟就先配合着,问:“你要多少?”
楚橙含糊答:“越多越好,给少了怕人家不答应!”说着催促,“你快点给我,至少十万两吧。”
她实在闹腾,被陆长舟摁在怀里也不老实,一个劲蹭他。陆长舟便点燃了一盏风灯,想看看这人醉的什么程度了,也有话趁机想问楚橙。
灯光才亮起,他就看见一张尊醉醺醺的脸,小脸通红,双眼迷离泛着水光,唇红嘟嘟的,确实醉的不轻。
罢了,一个醉鬼也问不出什么。陆长舟便把人揽在怀里,说:“别闹,回去了。”
楚橙刚开始还挣扎了一会,看清他的脸,突然就安静下来,定定看着陆长舟,唤了声:“陆小将军。”
陆长舟心里一阵烦躁,狭长的眸子垂下,冷冷清清望着她威胁道:“再提那个人,我真生*T 气了!”
“为什么生气?”楚橙懵懵懂懂的,起身去捧他的脸,凑近说:“人家真的好喜欢你呢,做我的冲喜夫郎吧,你多贵我都买得起。”
她醉着,完全没注意到男人目光已经越来越冷了,反而变本加厉地抱上去撒娇,“人家好喜欢你呢,那天我的风筝落在树上,请你帮我取下来,你竟然就这么狠心走掉了,真让人伤心。”
“还有那天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穿着一身红裙,沐浴焚香,特意在户所外面闲逛想见你,可是你说……你说我身上的香气醺到你的马了,呜呜……你怎么那么不懂女孩子的心呀……”
楚橙一件件数落着他的不是,其实这些事,虽然是十四岁时发生的,但因为那个年纪慕艾,又生平第一次遇见这么惊艳的人,即便过去这么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现在,楚橙全然忘了自己已经嫁人的事,还以为她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呢。
陆长舟轻呵一声,太阳穴突突地跳,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意。他的妻子,心里竟藏着这么一个人,藏得这么深,连这些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
心脏仿佛被人捏住,快要喘不过气来,陆长舟皱眉,不怒反笑:“就这么喜欢他?嫁人了还喜欢?”
楚橙去抚平他皱起的眉,“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陆长舟掐着她的腰,眼有点红,“回答我,就这么喜欢他?嫁给了陆长舟这么久,也还想着那个人?”他觉得自己气的快要冒烟了,掐着楚橙的腰紧了紧,“你这个人……”
楚橙腰被掐痛了,扭了扭躲开。这时陆长舟许是太过生气,便掀开车帘决定透透气。
清新的夜风吹进来,楚橙昏沉的脑子也清明了几分,不过反应仍是很慢。她怔怔答:“哦……好像是的,我嫁人了呀。”
“才想起来吗?”
片刻之间,陆长舟决定了,他要将这个情敌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管他是谁。
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