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
画堂春感觉自己好像一个拿着破破烂烂的碗前来求发糖、然后被正主一脚踹翻了碗的乞丐。
云横波说完后就要关门,画堂春急中生智道:“尊上……尊上也许是心魔发作呢,这种辜域主无法医治的啊!”
云横波关门的动作一顿:“心魔?”
“是啊是啊。”画堂春道,“尊上有时候心魔发作,就会长久待在三千界的。”
云横波眉头紧皱,思考许久,勉为其难道:“那我……去看看吧。”
画堂春顿时面露喜色,但很快隐藏下来,故作冷静道:“我带夫人过去。”
“劳烦了。”
云横波难得出门一趟,懒洋洋揣着手和画堂春一起溜达去了魔神殿。
魔神殿依然阴森,画堂春知道夙厌逢不喜别人擅自闯入魔神殿,便将云横波送到门口就不往前走了。
云横波早已看破红尘,不再害怕什么生死,淡淡往里走。
系统道:“夙厌逢矫情什么呢?中debuff啦?”
云横波:“不知道是不是夙涸那个大反派还在用本命玉牌折磨他……”
系统听到这个“大反派”,幽幽看她,想了想还是没吐槽。
云横波优哉游哉地走进魔神殿里,一旁的魔神雕像凶神恶煞注视着她,伴随着鞋跟和地面相撞发出的清脆声,让人不寒而栗。
云横波本来还想找一找夙厌逢,但是不知不觉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入了三千界。
小雨霏霏,幽巷被雨水冲刷得焕然一新。
奇怪的是,这次的三千界似乎没有任何一只大魔幽魂在。
云横波脑袋上冒出个问号。
这是怎么回事?
云横波走在空荡荡的街上,没走几步就瞧见不远处的岸边台阶上,夙厌逢正坐在那看雨。
在他旁边,小小的明离也坐着,抱着膝盖看着远处雾蒙蒙的湖面。
一大一小安安静静坐在那,好像两座精致的雕像。
云横波看了一眼,不知怎么感觉到一股无法驱散的孤独和悲伤扑面而来。
许是察觉到云横波过来,夙厌逢微微侧身,浑身被雨水打湿,看到她,轻轻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
云横波心口一僵,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捏了一下,又疼有涩。
她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也撩着衣摆坐在满是水痕的台阶上。
夙厌逢察觉到她肩上的小纸人都蔫了,无奈道:“不高兴?”
云横波闷闷道:“你能看到我的小纸人吧。”
夙厌逢诧异眨了下眼睛,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坦荡,索性点点头:“是。”
云横波朝他龇了龇小虎牙,往他肩上一拍:“其实我也能看到你的!”
夙厌逢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知道。”
云横波愣了一下,将手收回,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声嘟囔:“你难过什么?”
夙厌逢依然在笑着,柔声说:“我的小纸人在哭吗?”
云横波故意夸张地说:“在哭,哭的好大声啊,脸上全是泪水。”
夙厌逢忍不住哈哈大笑。
云横波瞪了他一眼。
这有什么好笑的?
夙厌逢将视线重新落在远处的湖面上:“我恨吗?”
云横波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句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疑惑道:“什么?”
“夙涸。”夙厌逢淡淡道,“我一直在想,我恨夙涸吗?”
云横波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她坚信以怨报怨会爽到飞起,当即哼哼唧唧道:“当然恨他,他把你害得这样惨哎,为什么不恨?”
夙厌逢笑了:“当年我就在这条街上,大概是饿疯了,就对夙涸说我想吃桂花糕。”
云横波屏住呼吸,耐心地听。
但是当时夙厌逢和夙涸一直在被人追杀,哪种时候哪里有钱去买桂花糕。
夙涸抱着他在大雨中躲了好久,见夙厌逢饿的奄奄一息,微微咬牙将外袍披在他身上,让他在这里等着,说罢便离开了。
夙厌逢等啊等,等了不知道多久,却一直没等到。
直到后来被北竹君救下,夙厌逢才知道夙涸为了一块桂花糕,被追杀他们的人抓住,硬生生废了灵根。
自那之后,夙涸整个人就彻底变了。
夙厌逢歪着头,轻轻地说:“我一直不想杀他。”
自己却也不想死。
云横波怔怔看着夙厌逢。
“这就是美强惨啊。”她对系统道,“他哪里是疯批啊,根本就是个小可怜,只记得夙涸的好,自己这百年来所受的苦完全不提,可恶!这个该死的男人,真是狠狠戳到我的性癖。”
系统:“……”
只是夙厌逢突然话头一转,幽幽叹息道:“但他自那之后总是想要弄死我,还害得我师尊惨死,逼我入魔,所以我就算屠尽仙盟的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