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女队?
夏萤点头,茶褐色的瞳孔深处折射着坚定执拗的光芒。陈剑皱眉,上下打量她刘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眼下淡淡青痕,竟是一夜没睡的样子。
陈剑瞅她全身上下长袖长裤裹得那严实劲儿,脑子里某个荒谬的揣测一闪而过,快得来不及捕捉。
夏萤有些不自在,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手腕的咬痕。
都怪那狗东西!她在心底把张炀骂了个狗血淋头。这混账怕不是狗子成精吧,那么爱咬人,还专挑乔松碰过的地方咬,简直有病!
女队全是Omega,陈剑斟酌道,你现在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待在女队了。
凭什么?出乎他意料,平时哄几句就乖乖退下的夏萤这次不买账,语气生硬地说,就因为我不是Omega,我就要...就要待在男队吗?这里没有人欢迎我,我也不喜欢他们!更何况我根本不是Alpha!
可是分化结果显示你是。陈剑也很头疼,我们做了那么多检查,所有指标都显示你是alpha,但是...
但是我并没有腺体,夏萤冷冷地说,当然也没有信息素,也没长出根几把可以在易感期的时候插别人!
哦他妈的。陈剑心中默念,为什么他要跟个小姑娘在这掰扯几把的事。
陈指,我再跟你说一遍,夏萤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遮住小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疲倦清冽的眼睛,我不是什么alpha,我是女的,雌性,你们那套abo生理概念并不适用于我,我有且只有一套性染色体XX。请您尊重我的性别,让我回女队吧。
那个,小萤啊,你先冷静点,陈剑被夏萤平静却咄咄逼人的口气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你的情况我跟上面请示过,通知还没下,这段时间你就先待在男队练,AO隔开训练是传统,我也不能给你破例啊。
夏萤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幽幽望着他,那我就一直呆在这了?跟一群脑子里只有乒乓球和性交的青春期男alpha?
他妈的。以前怎么不知道夏萤这么能说。身为男乒总教练,陈剑听这小女孩对自己徒弟们的诋毁,真是越听越有道理...不是,越听想把夏萤抓到球场往死里练,看她到时候有没有力气说话。
既然在这个集体,有时候受点小委屈不可避免,最重要是以大局为重。陈剑避重就轻又意有所指地说。
去他妈的大局为重。夏萤抽动嘴角,讽刺一笑,您这话说的,之前乔师哥的事儿我还以为您失忆了呢。这死光头怎么有脸在乔松把她睡了以后跟她讲大局为重!
陈剑没回应,小姑娘在气头上,怎么说都是错,不如让她骂,让她怨恨,受了那么大委屈总要有人给她发泄,总比憋在心里强。陈总教练拿过保温杯喝了口枸杞茶,不动声色地想。
光头教练稳如老狗,夏萤总算知道张炀的厚脸皮和粗神经像谁了,果然是嫡系,这方面都一脉相承。她盯着陈剑办公室满墙的奖杯和荣誉证书,目光几度变幻,哀愁迷惘一闪而逝,内心渐渐漫上一层隐痛。
她才十四岁,年轻,偏激,看待事物的角度并不成熟,便容易剑走偏锋,一个行差踏错就要粉身碎骨。骨子里的倔让她耻于告诉别人张炀对她做的事,或者潜意识里她相信了张炀的话,他们对她做那样的事,陈剑是允许的。
只要夏萤这时多说一句,把张炀当日在卫生间所为告诉陈剑,后面很多事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呈现。他的,她的,他们的未来。从来没有既定的轨道,都是一句话,一件事,一种行为,决定了未来走向。
一念之差,差之千里。
夏萤垂眸,眼睫颤颤如折翅的蝶,张炀这个名字在舌尖滚了两轮,终是出于各种顾虑被她咽回肚里。
让我待在男队,您可不要后悔。
陈剑喝茶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去,女孩纤长高挑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里,肩窄腰细,漂亮的骨架,却是冰冷无生气的,透着落寞。
夏萤去见陈剑前几乎一宿没睡,洗了七八遍澡。她无法闻到所谓的信息素,但她上过ABO生理课,知道Alpha会以怎样的方式留下自己的信息素。身上那些咬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张炀的信息素,遍布全身,无处不在。
那天,阴暗逼仄的休息室,小犬牙刺入她后颈,拔出,又刺入,再拔出,重复着单调无意义的动作,兴致勃勃的尝试和无功而返的失望,透过他的唇舌清晰地传到她的大脑里。
我想标记你。张炀把她压在身下,闷声道,你是Omega?你被乔松标记没有?
夏萤扯动嘴角,彼时她尚有力气嘲讽身上的alpha:来标记我啊,辣鸡。
辣鸡张炀受不得刺激,一个冲动把她后颈咬出血了,夏萤不得不再一次贴上创可贴,同样的位置乔松也咬破过。
洗不干净...夏萤仔仔细细洗了七八遍澡,恨不得搓下一层皮,犹觉没洗干净,最后用长袖长裤把自己遮严实了才敢出门,生怕被哪个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