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自然也听出了司马夫人话中的意思,其实这也是在常理之中。
要不要强行把司马懿抢走?或者干脆把整个温县司马家全都搬到黎阳去?
以刘延现在的实力,这两种方式全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办到,但这个念头只在脑中一闪而过,便被他否决了。
因为他知道,据演义上的记载,司马懿可是个爱记仇的人,甚至为了报仇可以长时间隐忍,然后突然暴发背后给你一刀。
不怕真刀真枪,就怕这种时刻惦记你的人。
想招个贤人,最后招来个仇人,那就弄巧成拙了。
有些事情还得随缘,自己也不可能把天下能文能武之人全都招揽下来,何况温县就在自己的河内辖下,先结个善缘吧,以后事以后再说。
“倒不是让他从军,只是想给他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和受教育机会。”刘延笑了笑道,“既然夫人舍不得让司马懿跟本宫走,不知可否让他拜我为师,本宫倒是可以赠他一卷兵书。”
还没等司马夫人说话,司马懿先跑了过来,笑道:“什么兵书?孙武子十三篇?黄石三略?还是子牙六韬?这些我们家都有,我已经看过不少了。”
刘延嘴角抽了抽,把手从袖筒中拿了出来,本来那里装着一卷孙武子十三篇,就是后世所说的《孙子兵法》。
司马懿这么一说,他就不好意思再往出拿了,让人家拜师,还送一本人家本来就有的书,这也太没有诚意了。
“元直,把你前阵子抄完的那本新书拿出来。”刘延道。
徐庶十分肉疼地从袖中拿出一册刘侯纸装订成的小册子,交给刘延,眼中满是不舍之色。
这书正是刘延传给他的《孟德新书》。封面和扉页上还光洁如新,显然徐庶保存得很细心。
“这是本宫根据前人成就,结合自己的实战经验所作的一部兵书,还未正式面世,不妨就赠给懿儿学习参阅。”刘延笑道。
因为要收司马懿为徒了,所以称呼上也变得更加亲昵了。
司马懿伸手抢过书来,翻开看了几句,大喜道:“果然是新书,和家里那几卷都不一样。”
司马夫人见儿子已经接了太子的赠书,心中无奈,只得故作嗔怪道:“既受了殿下的传承,还不赶紧行拜师之礼?”
司马懿还在犹豫中,早被他母亲按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
司马夫人对刘延能够写出兵书来也是惊诧异常,太子殿下才十六岁吧,比自己的长子司马朗还要小两岁,居然就能自己写兵书了?
这位殿下将来成就不可限量,懿儿跟了他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刘延端坐受了司马懿的拜礼。
司马懿起身,恭恭敬敬给刘延奉茶,然后便站到了一边,但注意力还在书里边,显然对这本新的兵书很感兴趣。
“敢问殿下所着之兵书是为何名?”司马夫人问道。
“刚刚成书不久,还没有起名,不过既然是送给懿儿的,倒是可以用他的名字。”刘延笑道。
“懿儿兵书?这倒有趣。”司马懿开心地笑了。
众人忍俊不止,毕竟是小孩子心性。
“别胡闹,怎么可能叫懿儿兵书?”司马夫人笑着白了儿子一眼道。
“听闻夫人长子司马朗字伯达,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次子懿儿准备字仲达?”刘延道。
“虽然懿儿还没到起字的时候,但草民与拙夫正有此打算,准备将来给他起字仲达。”司马夫人道。
“那就好办了,取笔墨来。”刘延说着从司马懿手中夺过兵书来。
“干什么,我还没看完呢。”司马懿着急就想抢回去。
刘延一瞪眼,道:“还不快去给为师取笔墨来?”
“不得放肆,还不快去?”司马夫人也把眼睛瞪起来了。
司马懿缩了缩脖子,不敢反抗,急忙取来笔墨,厥着嘴慢吞吞研好墨。
刘延提笔醮饱了墨,刷刷点点,在这册手抄兵书的封面上写了“仲达兵法”四个字,然后递给司马懿。
小司马懿一看真把自己的字写到兵书上了,激动得小脸通红,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恭恭敬敬跪接了兵书。
这回他是真心的了。
“为师军政事务繁忙,不能在你身边教导,你要勤学苦读,须知业精于勤、荒于戏,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早日学成,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也不枉为师苦心栽培。”刘延严肃道。
司马懿手捧兵书,跪倒在地,悉心受教,像是一个小大人。
司马夫人也被刘延这一番话感动了,看来这位年轻的殿下不是出于一时兴起,或者什么特殊的目的而来,而是十分真诚地想栽培懿儿,这事一定得和夫君说一下。
随后刘延带着徐庶、孟坦及白马精骑踏上返回怀城的大路。
“主公,微臣辛辛苦苦抄写的《孟德新书》被主公送给那个司马家的小屁孩了,你得再补偿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