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咧嘴一笑,得意自己拿到第一手消息:“真的,我刚刚才从那边回来,这不是在姜大夫那买了点解暑汤吗?给我女儿送过去,听说她下午中暑了,结果怎么着?她跟我说她下午在诊所坐了半天,也没等到李大夫人!”
“嘶!真的走了啊?就为了进修这事?”
村民不太理解,这可是个肥差,虽然偶尔也得干活,但就算干活也不用做什么累活,一天六个公分,多好啊,居然要走?
要他们,肯定死赖在那。
那人嘲讽一笑:“能不走吗?没点用还好意思待在那?要不是他,我女儿就能来姜大夫这里了。”
现在因着不是裴家村的人,看病需要钱,光是看病还好,一旦拿药,也是要多花不少钱的,要是姜溪是队医,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对呀,我家亲戚林家村那边的,就羡慕咱们,这看病便宜不说,大夫还厉害。”
“是啊,说起来我家亲戚也是想来看病,但是一听说不是本村的,要收费贵一点,他们就不来了,真的是傻,虽然要钱,可还是挺便宜的,而且姜大夫药到病除,可跟那李泉不一样!”
“这不是没体验过吗?说起来现在他人跑了,那队医不是空了?咱们姜大夫是不是要成了队医?”
“肯定是啊!”
姜溪听着,一时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高兴吧,马上病人又要变多了。
因为第六大队没大夫了,很可能她就要当队医。
可是她都不能再随心所欲的用系统,那这积分,要来有何用?!
姜溪遗憾的想着,但这的确是个令人开心的消息,虽然她不是很稀罕队医,可也膈应啊。
*
屋子里,外面吵吵闹闹,不爱热闹的父子俩坐在一起下棋。
这是裴贺军的一个战友送来的礼物之一。
现在两个病号,刚好用来解乏。
两人一边下棋,一边聊天,主要是裴贺军了解自己昏迷这几个月的事情。
前两天刚醒来,来看热闹的人很多,他跟家里人相处的时间都很少,而姜溪也有很多事不知道,不好说,因此刚好趁着这个时间问一下他爹。
“老大这几天怎么一次没看见?”
裴贺军一问,裴父拿着象棋的手就抖了一下,拇指摩擦着象棋,看起来是在思考下哪里,实际上是气闷又心虚。
老三是个厉害的孩子,也是个孝顺的孩子,因此对两个哥哥一向看不上。
之前老大老二每次做了不对的事,回来总要被老三教训,还挺老实的,但自从老三出事,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些事说出来吧,老三肯定记仇,但不说吧?
裴父看了眼三儿子,一双眼睛在这有些昏暗的光线里,显得黑黑的,有些深沉,仿佛一眼看出他心里想的什么。
他轻咳一声,解释道:“他没脸来。”
“怎么没脸?”裴贺军耐心的等着,消瘦硬朗的脸颊神色平静。
裴父默默将这段时间老大老二蹦跶想要抚恤金的事说出来了,最近一笔是他住院的事,说完他小声道:“老大被他媳妇带坏了,以前没这么不着调的。”
裴贺军冷声道:“他本来就被奶奶教坏了,哪里是被大嫂带坏的?他们俩是刚好凑一起了!”
裴父不做声了。
做父母的,大多时候都对孩子有点滤镜,所以才描补了那么一句,但儿子拆穿了,他就不说话了,孩子没教好,也是他的错,要不是当初他有点懦弱,让孩子奶奶非将孩子抱过去养着,也不至于这样。
心头慌乱,他棋也走得不太好,一下子将主帅位置爆出来了。
裴贺军瞥见,毫不犹豫出击,一下子击溃了裴父,三步之后,他吃掉裴父那边的主帅棋,薄唇吐出两个字:“将军。”
“你这孩子,又赢的这么快。”裴父感叹一句。
裴贺军从容道:“应该的。”
习惯了,找到破绽一击毙命,否则他怎么活下来的?
“还来不?”裴父也不介意,收拾了棋子,问一句。
“不了。”裴贺军摇头,看了眼外面。
过来聊天的人说完最后的八卦,意犹未尽的走了,只剩下姜溪带着两个妹妹打扫,裴母去烧热水了。
马上姜溪就要进屋休息。
还来什么?
裴父笑笑,将棋盘装好,正要拿起拐杖进屋休息会儿,就见外面进来一家子人。
裴德明、徐翠,还有他们的三个子女:春红、丰华、秋红。
趁着晚上,这家子才过来了。
裴贺军眼眸一暗,迅速在他们脸上捕捉到心虚的神色,眸光越发冷了。
*
“快叫叔叔。”裴德明努力装着淡定,大步进来,就看见三弟正坐在堂屋那,好生生的,除了瘦了点,跟完好时没什么区别,心就就是一跳,一巴掌打在儿子身上,催促着。
他的三个孩子,最大的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