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阮政行与冉韵柔移居法国定居,庄园里就遣散了大部分的佣人,诺大的庄园都寂静了不少。
阮风兮像个木偶一样坐在沙发上,袁岘喂他一口,他就张嘴吃一口,平日里甜如蜜的蜜瓜,他今日也没有心情去夸赞美味。想到方子唯说的,袁岘有一天会结婚,会一口一口喂其他人吃瓜,阮风兮的心就好像被一堵墙堵住,压抑不适。
袁岘看着阮风兮千变万化的表情,心中有了猜想:“是不是今天去见温教授的时候,温教授又和你提法国进修的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的,”阮风兮恹恹地回答:“我没同意。”
“少爷应该再考虑一下的。一年前少爷就错过了这个机会,现在温教授愿意再帮少爷争取,少爷应该抓住机会。”袁岘劝说。
“怎么,你也想让我去法国?”阮风兮满脸的不可置信,他一手挡住了袁岘要喂他的蜜瓜,眼睛死死盯着袁岘。
袁岘无奈地放下叉子:“去年是因为少爷还没有毕业,去法国我觉得有些过早了。但今年老爷和夫人都在那里定居了,少爷也毕业了,是个很好的时机。”
“果然!”阮风兮觉得委屈,袁岘这么想让他去法国,肯定是厌烦他,想要结婚生子,觉得自己碍事了,他气鼓鼓地说:“你和方子唯说得都一样,但我是不可能去的!”
“少爷。”袁岘当然也不想阮风兮出国,但为了阮风兮未来着想,短暂的分离他觉得是必须的:“少爷要知道,去法国进修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少爷以后还要继承阮氏,现在竞争如此激烈,只有不断创新和学习,才能让阮氏保持行业里佼佼者的地位。”
这番话在阮风兮的理解里彻底变了味,他觉得袁岘现在不但生活上不想再管他了,以后事业上也要撒手不管了。就是因为他要结婚,要生子。阮风兮闷闷不乐,反驳道:“我不会去法国的,我去了法国,我女朋友怎么办!”
袁岘瞬间失了血色,脑海中传来嗡的一声轰响。他手掌发麻,心跳加速,整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少爷,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
“就,就方子唯给我介绍的,”阮风兮支支吾吾:“可,可好看了。我明天就要和她去约会了。”
袁岘自从成年以后,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失控的感觉了。在听到消息的那一秒,他甚至有个冲动,把阮风兮关起来,什么女朋友,什么法国,他只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哪里也不能去,谁也不能见。
可他看到阮风兮小心翼翼的回答后又心软了。阮家将他养大,他的少爷保护了他那么久,他不能这么做。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阮风兮陪着他一辈子,不去交女朋友呢?说白了,就算他再成功,也不过是顶着阮家养子身份的男仆。阮家对他的恩情变成了他最大的枷锁,无法随心所欲,无法霸道地占有。
“明天几点约会?”袁岘闷声问。
“十一点,我约了和她吃饭。”阮风兮小声回答。
“我明天有点事,没办法叫少爷起床,少爷别忘了定好闹钟。”
“哦,我知道了。”
“好,公司还有些明天要用的文件没做,少爷还吃吗?不吃我收起来了,”袁岘背着阮风兮。阮风兮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听到的声音是冰冷无情的,相当陌生。
“我不吃了,”他看袁岘将盘子拿去厨房,莫名感到一阵心慌,他慌忙唤了一声:“袁岘!”
袁岘止步,没有回头。时间大概过了几秒,或者几十秒,阮风兮无法判断。他仿佛陷入黑暗,置身漆黑幽暗的环境中,只有袁岘的身影下有那么一束微亮的光。他听到了令他窒息的叹息,绝望与无助涌上心头。
袁岘问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天气昏暗潮湿,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倾盆大雨。他听见自己说,别太辛苦了。辛苦什么呢?他想。是照顾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还是为阮氏殚精竭虑的辛苦?好像袁岘一直在辛苦着,难怪他要结婚生子。如果不是方子唯今天和他说,自己甚至从未想过未来这个问题。
那天他们都睡得很晚,月光依旧皎洁,袁岘伸出手,他摸不到。其实一直都是摸不到的,他又在幻想些什么呢?那是他摘不下的向往,寻不得的渴望。
后半夜下起了浓雾,弥漫在庄园内,层层叠叠,与路灯融为一体,纷扰了方向。阮风兮辗转反侧了许久,在这烟波的笼罩下进入梦乡。
梦中袁岘也像迷雾一样,虚幻且不真实。他环抱着阮风兮,阮风兮却摸不到袁岘的实体。阮风兮惊恐地唤着袁岘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他看到袁岘的手指放在了唇前,他闭上了嘴。袁岘在接近他,袁岘在亲吻他。他试图回应,回应这毫无感知的吻。
他的衣服漂在了空中,和袁岘一起飘在空中。他为自己的赤身所害羞,也为现下的处境感到茫然。他和袁岘接吻了,可他毫不抗拒,身体也不对劲了起来。某个地方发生了变化,他迫切地需要袁岘帮他安抚。
可袁岘的脸突然变得清晰,变得冷咧,无情地瞥了眼他那生机勃